字记录着,精确,又精准。 每次空荡荡的时候,他都是像这样,原地等待。 其实也不知道在等什么。而自己心底里也清楚,那些充实的、无忧无虑的、爱憎分明的、一意孤行的时光,终究是不会回来的。 那他又在等什么。 为什么不赶紧进去,找个代驾,回家睡觉。 毕竟,明天还要上班。 转过身的时候,方安虞感觉脚好像不属于自己。他感觉自己走得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就是跑了起来。 直到跑到走道的尽头,他才发现自己愚蠢得可笑。 像个大傻子。 他压根不知道陈若住哪间。 尽头是一扇做工十分精致的窗户。 窗外,整个江州中心一览无余。 人世间的霓虹斑斓缤纷,他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却好像回到了八年前的罗瓦涅米,一个人躺在雪地里,孤独又寂寞。 原来,那场雪,一直没停。 下了好久好久。 久到他都忘了自己做过的事。 方安虞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算了,本就不应该这样的。 忽然—— “陈若先生是吗……” 前面传来一点交谈声。 门打开又关上。 陈若叫了客房服务,就是不知道他这么晚要了什么。 方安虞盯着那扇关闭的门。 好像面对一盘必须下到官子的棋局。 后面发生的事,他好像有印象,又好像没有。 就像酒精断片。 再次醒过来,他就知道自己今天上班迟到了。 阳光晒得晃眼。 他慢慢坐起来。 身后,被单整洁,身上,衣服干净。 房间里,更是空无一人。 明明...... 明明陈若一开门,他就吐了人家一身。 回忆的这幕无比清晰,方安虞捂脸哀嚎,甚至有点想哭。 怎么会这样啊…… 明明是想了结这些年的稀里糊涂。 明明是想把一切说清楚。就像昨天电话里时舒和他说的那样。 明明...... 方安虞狠狠砸了自己脑袋两下。 全完了。 陈若估计以为,自己真的,恶心死他了。 啊啊啊—— 方安虞往后躺倒,决定这辈子都不起来了。 三秒后。 他火速起床,着急忙慌地给办公室打电话请半天假。 钱,还是要挣的。 晚上—— 下班后—— 梁径时舒带着小乖和几大包丁雪菜园子里现摘的时令蔬菜来他家。 小乖对着仙人掌上新开的两朵小花龇牙咧嘴,团团转。 另一边,时舒在沙发上笑得差点撅过去。 梁径也隔一阵乐几声。 厨房里,方安虞有气无力炒着菜,觉得自己就跟这菜似的,塑料袋里闷了一天,蔫趴趴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