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君臣之间的试探便是过去了。 这结果,皇帝很满意,他的丞相比他先老了,已经没了当年的桀骜骄狂,做事也畏畏缩缩,总喜欢回忆过往的事情。 是真的老了啊。 霍青山得了三月连休,抱着自家亲亲夫人心里笑得像只吃饱了喝足了的老狐狸。 至于太子,只是以犯上的理由再次被软禁在了太子府中。 而北方贪污的事情,原本这件事是指给司晏明的,可他如今伤着,皇帝便派了直隶巡抚前去暗暗查访。 最重要的,此事必定要避开太后的千秋宴。 于是,这两月间风平浪静,哪怕是知道那天养心殿里头发生的事情的人也不敢随便往外传。 否则皇帝查起来,第一批要吃罪的便是他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间便已经到了太后千秋宴那日。 因承办千秋宴的太子被软禁,宁王司晏明重伤在宫中休养,至于其余的皇子都被皇后有意识的养废了,着实上不得台面。 最后,这事竟落到了小郡主的身上。 这也是为何两月余,霍长歌都没见着那位小郡主的缘由了。 她正被天天拘在宫里,给太后准备千秋宴的事宜。 于是,霍长歌家里、书院两点一线,日日上学下学,暗中也在按照系统提供的教材准备考试。 日日三更才睡,鸡鸣时便要起来早读,随后便是上学。 霍长歌的日子忙碌而枯燥,若非中途有沈大老板那厮常来他这里蹭饭,霍长歌感觉自己都快要成个提线木偶了。 好在,到了十月,便是太后的千秋宴。 因在京城,书院也遂放了三日的假,霍长歌到底喘口气睡个懒觉。 到了千秋宴那日,一家人收拾清楚,便要入宫。 霍青山虽还在长休之中,可身体好了许多,便也要进宫参加千秋宴。 霍长歌是朝廷命官自然要去。 至于霍老夫人和霍夫人也是有诰命在身,非但要进宫,还要去慈宁宫拜见陪伴。 霍长歌原本以为他不用去,能在家偷个懒,谁知道送来的旨意上也写了霍长歌的名字,他不去也不行了。 于是这日,霍长歌也跟着进宫了。 刚进了宫,霍长歌就遇见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出来的小郡主。 今日的酒宴仍旧在含元殿,一派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而若是细看,便能瞧见别出心裁的地方,例如树上挂着照明的是用薄丝绢袋子装着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煞是别致。 霍长歌一眼望去,不禁问小郡主。 “都是你想出来的?” 小郡主吐吐舌头,对着霍长歌眨了眨眼睛,一双猫眼别样好看。 “我求了宁王堂兄想的,也就他能这么聪明。” 霍长歌但笑不语。 有些事不必亲自去做,但是心意到了,自然就会有人在太后、皇帝面前提起。 这位三殿下啊,伤得那么重,却还不忘动心思。 霍长歌这样想着,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小郡主瞧着霍长歌又是笑又是摇头的,便不太明白,随即道。 “你想什么呢?还是你觉得我笨,想不出这些点子,还要去求宁王堂兄。” 霍长歌很想劝小郡主离她那位崇拜的五体投地的宁王堂兄远一点儿,免得被卖了都不知道。 但是他不能这么说,只是笑道。 “郡主能借东风,岂非有孔明之智。” 小郡主听得懂,展颜而笑,笑靥如花。 她一高兴就顾不得旁的,四下瞧瞧,无人注意这个角落,便一下子牵住了霍长歌的手,朝着假山湖石而去。 小郡主一手提着裙子,一手牵着霍长歌,两人摇摇晃晃爬上了假山最上头的平台。 坐在那儿,举头能望见明月皎皎,低头瞧见湖中月影,月光洒下,在湖面上粼粼生辉。 霍长歌不知怎么的,竟脱口而出。 “今夜的月色真美啊。” 随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莫名的脸一红,轻咳一声,掩饰过去。 小郡主也是抬头望月,月似银盘,圆圆满满。 她的眼里倒映着月光,侧头看霍长歌,里头的倒影的光愈发璀璨。 “长歌,我……” 小郡主正想说些什么,又有些娇羞,正踌躇该说与不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