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公子的确是苦,苦得单凌都拿不出什么话来说了,又不想太谦逊,就道:“这也是没有法子,为了大庆的子民,这也是边关将士当做的。这世道,做什么都不容易。” 就是此时,还有老猎户上山打猎,往山里一走就是十天半月的。都不容易。 单凌伸出手在炭火上烤着,手指上的冻疮肿得晶晶亮,离烂都怕不远了。就是他一个给太孙守门的,也不容易呢。 太孙眯着眼看着单凌的手指,等着苟顺端着热粥进屋后,才跟他道:“去跟单护卫拿几盒蛇油膏来。” 蛇油膏也是边关才有的,多被用于冬天里防冻,太孙在来三关里解了将军府之围后,苟顺就去一口气买了二十盒来放着,全打算给太孙用的。 此时太孙发话,苟顺就先去拿了五盒蛇油膏给单凌,才在一边给太孙盛了鱼肉粥来,“公子饿了几日,不如先喝碗热粥了。” 太孙点头,又道:“给单护卫也端一碗。” 单凌把蛇油膏揣在怀里了,才跟太孙道:“多谢公子。” 太孙给他几盒防冻的膏药,自然就是连他下面的人都顾及到的,还能顺便喝完热粥,哪有不谢之礼。 太孙端着碗,道:“你们也辛苦了。” 虽然比不上萧安他们在外征敌,可这么冷的天就守着自己的院子,他也知道其中的不容易。 随后两人就静默地喝了一碗粥。 太孙胃小,又是才醒,自然也吃不了多少,一碗足矣。单凌倒是胃口大,然而胡马关里的鱼本就是从外运来的,极为稀少,能吃一碗也差不多了,也没心大到要第二碗。 倒是太孙看了单凌把碗都刮了个干净,就跟苟顺道:“你再给单护卫添一碗来。” 单凌正欲拒绝,太孙已经再道:“让厨房里做一只鸡,熬汤来给外面的众位端去。” 他昏迷着,外面守着的人想来不只是身体冷,心里压力也不小,也该抚慰一二的。 如此,就是单凌,也不好多说话了,只得继续端着碗吃起来。 喝完了粥,太孙有些困顿了,然而心里记挂着事儿,并不想睡,就继续与单凌说道:“这天气,怕是要下大雪了?” 太孙之前看的也正是胡马关里的风俗志,里面正有一章说到胡马关的风雪。 单凌点头,回道:“最多再过一二日,城外草原上都要白茫茫一片了。” 太孙就问道:“也不知下了雪,这仗还好不好打。” 想来也不好打,可蛮子不退兵,萧安等也只得继续顶着了。 太孙又自嘲地一笑,接着道:“之前一台关大胜,我还当这仗十分好打。” 结果这胡马关都打了一个月了快,还没能打完,虽胡马关收获的敌首不少,可就没能有个大胜,就是往京城里报都没什么好写的了。 单凌以为太孙的意思是说高看萧安了,就解释道:“一台关地势复杂,只要埋伏得当,打退那边的蛮子就不太难。但胡马关外就一马平川,互相拼的是实力,不好用兵法来打,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谁先受不了了就谁先输。” 天时地利人和,都没能占到,胡马关里的仗就是纯粹的比拼双方实力,谁的人死得不敢再死了,或者是粮草不够了,谁就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