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何从瞥了一眼已经将童开阳制住的三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墙道:“这个疯子,用自己身上残存的蛊毒养着那母蛊的尸体,又不知用了什么怪方,叫那母蛊上残存的毒液源源不断地为他所用……” 周翡打断他道:“等等,听不懂。” 应何从吼道:“我是说他把自己养成了一只蛊母,明白吗?!” 这时,想必是沈天枢已经死透了,殷沛“骨碌”一下,从他身上滚了下来,露出那张骷髅一样的脸,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 他着实像个活鬼,周翡一横熹微,将应何从拦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却发现殷沛仿佛在笑。 随即,他吃力地伸出一只干枯的骨头爪子,指了指周翡,又艰难地打了个回弯,指向自己。 “你……你什么?”周翡不明所以地皱眉,见殷沛颤颤巍巍地举着爪子,不依不饶地指着他自己,心里忽然灵光一闪,试探道,“你……是殷沛?” 殷沛周身狠狠地一震,垂死的鱼一样,无意识地在地上抽搐挣动着。 周翡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着他,想了想,又道:“你名叫做殷沛,乃是殷闻岚之子,殷家庄唯一幸存之人,被北刀纪云沉养大,出身于……” 她话音一顿,见殷沛竟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把沾满了血迹的剑鞘,缓缓地往周翡的方向推了半寸。 随后那双骨架似的手倏地砸在了地上。 周翡:“出身于……名门正派。” 殷沛眼睛里疯狂的亮光同嘴角的血迹一起黯淡了下去,不知听没听见她这句“盖棺定论”。 周翡呆呆地与那可怖的尸体大眼瞪小眼,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应何从却一把推开她,两步扑到殷沛的尸体前,不知从哪取出了一个特制的小壶,直接豁开了殷沛的心窝,黑血立刻汩汩地涌入瓶中。 “天……天下至毒的涅槃蛊。”应何从原地跳起来,将那泛着异味的小瓶举起来给周翡看,狼狈的脸上好似点着了一大团烟火,“快!你不是自称学会了齐门那什么‘阴阳二气’吗?” 周翡一动不动。 她五官六感何等敏感,方圆几丈之内落雪摩擦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怎会不知道那人已经久无气息了。 应何从冲着她的耳朵大叫道:“发什么呆!” 周翡抽出自己的袖子,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小声道:“晚了。” 应何从呆住。 “我……”周翡轻轻一抿嘴,“算了,也算没有遗……” 应何从不等她说完,就大叫一声打断她:“我还没说晚呢!” 他一把拖起周翡,用蛮力将她往谢允哪里拖:“我还没说过呢!我才是大药谷传人,我没说我治不好!他身中透骨青十年之久,比别人凉、比别人气息微弱怎么了?你没听说过人也是会给冻住的吗?周翡!你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周翡先开始任他拖着走,听到最后一句话,终于不由得泪如雨下。 应何从小心翼翼地割开谢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