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想起什么问:“容老爷子那边呢,还昏迷不醒呢?” 虞清晚微微颔首,并没多说:“嗯。” 闻言,秦悦柠舒了口气:“没醒就好。难怪你这次能自己一个人出来。” 以前她和虞清晚见面,大多数时候都在医院,而且每一次都得是容钦华的贴身助理林森亲自将虞清晚送过来,输完血之后再把人接走。 每一次都是豪车接送,几个黑衣保镖守在身边。 说好听些是保护,实则只是无孔不入地囚禁和监视。 毫无自由可言,足以把一个正常人逼得发疯。 外人看来只觉得容家待虞清晚极好,可秦悦柠却知道,容钦华一定是个心理扭曲的疯子,有着几乎变态的控制欲,否则怎么会囚禁养女多年。 可至于为什么容钦华当年会选择收养虞清晚,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两个人闲聊着进了画廊,走到前台,秦悦柠上去沟通:“你好,我们和展览部的徐负责人约好了见面,请问他人到了吗?” “请问您的名字是什么,我帮您看一下预约。” “秦悦柠。” 前台小姐余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们的装扮,才低头看了看电脑,不咸不淡地回:“抱歉小姐,徐负责人现在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麻烦两位在会客室稍等片刻。” 虞清晚只好和秦悦柠一起在会客室里等。 前台小姐似乎看她们不像什么名媛千金的做派,于是干脆把两个人晾在里面,连杯水也没给倒。 墙上的时钟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等的人却始终不来。 中途秦悦柠又问了两次,接待小姐却一直是那副敷衍的态度,还透着些许不耐烦。 “两位先慢慢等着吧,刚才来了一位非常重要的客户,徐负责人正在接待呢。” 就这么等了四十分钟,又被敷衍一通,秦悦柠有些忍无可忍,就要上去理论,却被虞清晚拦住了。 她嗓音轻柔地安抚:“别生气,我们再等等。最后再等十分钟,如果他们还不来人,我们就回去。” 看着虞清晚温和如初的脸庞,秦悦柠刚刚的怒火也不禁平息了些。 她只得无奈点头:“那好,我们就最后再等一会儿。” 坐得有些久了,两个人便打算去外面溜达溜达。 刚一出会客室的门,就听见不远处的前台茶水间里,两个员工边喝茶边闲聊。 说话声不大不小,刚好传到虞清晚和秦悦柠的耳中。 其中一人是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里面那个,我昨天听经理说,没资历没名气,简历一片空白,整个一三无,就这样还想着把画投到咱们这儿,见她才怪呢。” 另一个轻哼一声,跟着附和:“长得倒是挺漂亮,估计有点什么别的门道吧。简历空白,花瓶一个,说不准书都没念完就被人包养了呢,业余时间学了学画画。” 总有人不知全貌,就随随便便对别人的人生作出评价。 秦悦柠听得火冒三丈,顿时美目圆睁,怒骂道:“他们知道个屁,简直欺人太甚!” 不就是看她们没什么背景,才把她们晾在这里这么久,明目张胆地在背后说三道四。 这就是现实,没权势没背景,被欺负了也得自己默默咽下去。 虞清晚垂下眼帘,嗓音平静缓和:“她们也没说错。” 她的确没学历,前几年的人生一片空白,被旁人误会也不奇怪。 这些年她虽然被困在容家,和外界接触不多,但也明白现实的残酷,还有来自周围的冷眼。 这种程度的嘲讽,对她来说,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还不及这几年里被容家人羞辱的万分之一。 虞清晚越平静温和,秦悦柠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她语气担忧:“你千万别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虞清晚笑容依旧,反而轻声安慰她:“放心吧,我不会在意这些。” 秦悦柠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她温柔娴静的侧脸,忽然想起来:“你昨天跟我说,你想攒钱走,想好去哪里了吗?” 虞清晚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画,清亮如水的眼眸中倒映出画中的五彩斑斓。 那是一副国外画家用画笔描绘的北欧风光。 是她从没见过的风景。 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太多她未曾见过的景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撑多久。 不管怎样,她的一辈子,总是要比其他人的一辈子短的。 她想死在自由和热爱里,而不是冷冰冰的病房。 虞清晚又想起简姣前几天在电话里说的。 心里的那个念头忽然在此刻以不可阻挡的速度破土而出,迅速生根发芽。 她下意识脱口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