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地听到孟琼那头的烟火声,与她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喂?”又重复一遍,那头显然没什么耐性,“不说话我挂了。” “不要。” 下一秒,纪听白艰涩地开口:“琼琼,新年——” 嘟—— 电话挂断。 疯狂沸腾的血液此时冷却下来凝结成冰。 纪听白凝视着远方某处灯火,他低低地笑起来,一字一句把话补完。 “琼琼,新年快乐。” 语气极轻,下一秒和冷风在雪里消散。 纪听白没再拨过去,他站在雪里陪她看这场烟火,他知道她在看。 那场城市烟火持续十多分钟才停歇,京城上空恢复黑暗的死寂,在众人流连忘返之际,一场更绚丽的烟火自东边山尖冲破重重黑暗。 迟迟不肯睡去的孩子格外敏感:“妈妈快看!还有烟花!” “诶?今年有惊喜吗?” 与此同时,无数人抬头仰望。 闪耀的金色礼花卷席黑暗,无数簇烟花在飞扬的雪花中点燃炸裂,银白色、淡紫色、赤红色,瞬息万变的上空交织无数斑斓色彩,聚成一朵又一朵娇艳的玫瑰,炸裂后的形状无一例外,整座城市上空都被银花火树包裹,化成一片耀眼且高贵的花海。 玫瑰花瓣如雨,纷纷坠落下来,人人触手可及,簇簇暗淡破碎。 “那个仙女好漂亮呀!”小孩躺在妈妈温暖怀抱里,指着烟火最后定格那段景。 是个卷发女人的肖像,金色礼花几笔勾勒,神韵俱佳,数秒便消散,如流星坠地,与灰烬一同掉入深渊。 最后一桶烟火结束,周淮安坐在车里,看着黑黢黢的残渣渐渐被风雪侵蚀,覆盖最后一处,了无痕迹。 听着雪落声,纪听白在车外坐了很久,夜空寂寥,天寒地冻,不知过去多久,脚边堆满了燃尽的烟蒂,齿印森森。 周淮安从车里看过去,惆怅地叹了口气,心里第无数次咒骂孟琼。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场原以为浪漫的烟火盛宴,转而为纪听白的报复性自虐新方式。 数小时后天亮,新年伊始,雪下得深。 副驾驶的车门从外打开,一股冷风灌进车内,纪听白随意坐上去。 “走了。” “又走了?”周淮安打着瞌睡没醒,经不起再折腾,“去哪儿?” “回家,睡觉。” “哎。”周淮安下意识应一下,忽觉不对,“诶?” 周淮安侧头朝副驾驶座瞧去,纪听白正阖着眼沉默,黑色大衣领口沾了雪水,睫毛沾染的雪花没来得及融化,看上去又一夜未眠,眼睑下浅青色更浓,清冷孤傲又带着几分颓意,整个人看上去了无生气。 周淮安琢磨着纪听白那句话,这淋了一夜雪,是想开了? 第38章 尤物 这年的冬雪下得愈发深, 碰上年关,众人都暂时歇了歇,大红灯笼四散街头,商贸繁荣, 雪白的京城也多了踏实的烟火气。 孟琼在白鹭湾闭门谢客, 她宅了好几天, 算养回了些精气神来。 原本挪威有个时装周请孟琼去,主办方连发几条邮件过来, 她正斟酌犹豫, 来回三天,也能赶上。被孟司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已经勒令王安喃把她半年的工作时间空出来。 孟司在电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