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在孟琼面前淡去。 很快,一杯梅染色高脚杯推到她面前来,一簇淡黄光线打在玻璃杯身,淡粉色酒液透着琥珀质感,涌动的空气中,孟琼低头,嗅到了淡淡的橙花味。 她没喝,手指捏着酒杯轻轻晃了晃,粉红几乎与彩色霓虹融为一体。 孟琼问王佑:“你姐到了吗?” 本来还想多和孟琼聊会儿,王佑摸摸脑袋,才伸手指向一处。 孟琼眯着眼,顺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花了几秒才捕捉到王安喃的身影。隔了扇通透的玻璃门,是露台上一侧的座位,藏在夜色与喧嚣里。 和王佑说了句,她端了酒杯转身往露台走。 外面冷,露台两侧开了暖气,视野开阔,几乎俯瞰大半夜景。 孟琼在王安喃对面落座。 王安喃穿了套纯黑休闲装,及耳短发,沉沦的形色男女中,她一脸正派。 孟琼食指缠了缕发丝,笑她:“没看上那个科长?” “您别提了,人家见了面,嫌我不够有女人味。” 王安喃瞥了眼,侧头是漆黑的夜空,无星无月,对坐的女人噗嗤一下,笑得正开怀,眉眼盈盈,宛如趁雪夜下山的精怪。 王安喃被孟琼感染,也难得笑了下。 不提这个糟心的年,从身后拿出来一份文件袋,准备说正事。 孟琼撑着脑袋,懒洋洋地听她说。 “这是之前刘总和郑总手里的那份,加起来是百分之三,手续今天走完了。” 孟琼低头,看了眼印在最面上的文件名,股权转让协议。 “我们手上的,加起来才百分之十一吧。” “是。”王安喃点头。 程氏家大业大,股份本来便盘根错节,刘总和郑总手里的股份已经是外姓人里最大头。 “朱总那里试探过了没有?” 王安喃摇头,“他是程总那边的直系股东,我怕会打草惊蛇。” 孟琼眯了眯眼,眼底浮起一丝黑色的雾气, 她接着说,“没关系,我现在是程总未婚妻,这笔股权,是程总要收的。” 一件外衫被女人披得格外随意,半掩肩头,领口懒散。孟琼明白,加上这些小数,对她来说依旧远远不够。 她倚在沙发上换了坐姿,身子轻靠椅背,胳膊半轻半柔地搭着,视线凝在那支粉色酒杯上。 伸手捏起酒杯,孟琼轻轻抿了口,是杯用龙舌兰做的一款中度特调,入口甜腻顺滑,又带有轻微的酒精涩感,果香很浓,舌尖捕捉到酒液透明的清晰度,甜感出自覆盆子或是其它,她说不上来。 确实是酸酸甜甜的小甜水,和酒的名字很搭。 孟琼不喜欢这样的口感,少了薄荷绿的清爽,也不似烈酒般辛辣刺激,喝起来闷闷的。 她喝了一口,朱红色唇印残留在杯口,不太完整,只印了半枚。 难怪王佑方才奇怪地看她,除去这个名字,哪儿看都不是她会喝的酒。 玻璃杯推到手一侧,孟琼没有再喝下一口,卷发微微卷起拂过她柔和侧脸,她问:“那个项目怎么样了?他的人在跟吗?” 王安喃回答她:“那块地还挂着呢,没公开竞价。看上去确实是块肥肉,不太敢咬,又舍不得丢。” 孟琼的指尖不由得紧了紧,短暂的念头转瞬即逝。 渔夫手里的线总是慢慢收紧的,钓了这么久,孟琼不担心他的人不咬勾。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