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打印稿,冯俊飞脸上带出一丝尴尬与无奈的神情:“大伯,这份稿件只要一给他,若是再被市里采用,那我就和他绑到了一块,就要一起经受狂风暴雨。这哪是一份稿件,这分明就是一份投名状呀,把自己人头也捎上的投名状呀。” “投名状怎么啦?好多投名状也不是谁想投就投的,要看有无实力,有无利用价值。这次他能让你做投名状,是对你能力的认可,也是你的绝佳机会,有时机会可遇不可求。一旦投名状被采用,必定会给你展示的机会,也会成为你以后发展的一个重要契机。”冯志国满面欣喜,轻轻拍着侄儿的肩膀,“儿呀,这个投名状要的好啊,你的机会来了。” “哈哈哈,机会来了,机会来了。大伯,我先去单位了。”冯俊飞笑着,出了家门。 …… 离着约定的十五日下班前,还有一天,但关于重点项目自查的报告还一份没报来。 按说各单位核实这样的数据并不难,因为他们本身大都把着两组数据,只要按照另一组数据重新填写便可。但到现在还没报来,显然有相当一部分单位还在观望,想看看别人怎么弄。当然还有其它的可能,比如数据本就没有任何水分,也或者就是不准备那么报。 虽说没有报告上来,但楚天齐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反正既定的计划不能更改。无论报的多少,即使没有单位上报,原有的核实时间也不会变。何况还有一天时间,人们最后一天上报很正常,既能多观察、思考一下,也显得对工作的认真、负责。 在电脑上忙活了一通,楚天齐抬起头来,伸了伸胳膊,然后看看时间。 下午四点多了。 看到这个时间点,楚天齐又想起一件事来,他觉得有一个人该来了,这可是对方自己定的时间。 “笃笃”,敲门声响过,李子腾走进屋子。 径直到了桌前,李子腾汇报着:“市长,冯副主任到了,他要上交报告,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楚天齐马上说:“让他现在过来。” “好的。”应答一声,李子藤出了屋子。 时间不长,冯俊飞推门进了房间,把一沓打印纸递了过去。 楚天齐接过纸张,同时示意着:“坐。” “谢谢市长!”冯俊飞嘴上谢过,但只是后退了一步,躬身候着,并未落座。 “让你直接打电话,你偏绕个弯,现在也不坐下,这分明是对我有意见呀。”楚天齐盯着报告,看似无意的说。 “不敢,市长,我不敢。”冯俊飞略有慌乱的应答着,坐到了对面椅子上,但也仅坐了少半个椅面。 楚天齐不再说话,盯着报告,从头看了起来,看的非常认真。有时他看的很快,一页很快便翻篇,有时则在某一处迟楞一通,还有时会翻到前面再看某段内容。 冯俊飞坐在那里,没有明着盯对方,但却不时注意对方神情,注意对方动作。他发现对方皱眉时,心里也不由一紧,不知是否出了大纰漏。他注意到对方快速翻篇时,又担心内容无料,认为对方不屑一看。在对方翻看期间,冯俊飞的心情一直患得患失着。 大约用了二十分钟时间,楚天齐放下手中纸张,微笑的看着对方。 见到对方这副神情,冯俊飞忙问:“市长,您看还有什么问题?哪些地方还需要修改。” 楚天齐仍旧笑着:“这份报告是你写的吗?看着感觉像是有过官场三十年阅历的人所写。” “市长,是这样的,整个初稿是我所写,然后又让大伯亲自审过,对一些地方进行了修改。”冯俊飞做出回答。 楚天齐“哦”了一声:“冯书记审过,都有那些地方是这样的?” 冯俊飞拿起那沓纸,指着最前面的一处地方:“市长,您看这,当时我写的是……” 从第一处,一直到最后一处,冯俊飞都指给了楚天齐,并原原本本的说过由什么改成什么。然后又补充道:“市长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楚天齐摆摆手:“好眼力不敢当,其实我还是有些走眼。不得不说,冯书记这么一润色,整个表达风格更统一,意思也更明确。但初稿的水平,其实也像官场二十年以上这人所写,看来不能拿老眼光看事物了。” “市长,您这么鼓励我,我真的是受宠若惊,也更觉惭愧,谢谢您!”冯俊飞又表达了谢意与惭愧。 楚天齐忽的问道:“对了,你把稿子传给冯书记了?” “不是。我前天从您这回去以后,就给大伯打电话,说了重新写稿的事,请大伯进行指点。大伯询问了您的要求,并没给我具体指点,只说让我按理解的去写。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又给大伯去电话,说是想请大伯帮着看看稿子,大伯说他在来的路上。等大伯中午到家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专为此事而来,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