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文哥儿经过一宿的挣扎,已经接受自己难以抗拒的现实,乖乖巧巧地跟着他爹到谢府拜师。 对于文哥儿这个新身份,谢豆是最开心的。他一见到文哥儿就拉着他高高兴兴地让文哥儿改口:“你以后要喊我师兄。” 小孩子心思非常单纯,既然他们要一起读书,文哥儿年纪又比他小,那肯定是他当师兄没错了。 考虑到以后有事可能要谢豆帮忙(比如临时要抄作业),文哥儿没有和谢豆争这个,麻溜就给谢豆改了口:“师兄!” 谢豆听文哥儿这么一喊,可高兴了,很有师兄派头地拉着文哥儿往里走。 文哥儿根本不懂拜师礼仪怎么走,全程都是他爹在旁指引,他自己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照办。 反正,动脑子是不可能动脑子的。 他才满周岁,冬天的棉服又厚实,不管是下拜还是别的动作做起来都是圆滚滚的一团,寻常学生拜师时的庄重是瞧不出来的,只觉那小模样儿分外可爱。 谢迁这个当老师的瞧着也觉有趣,配合着走了个过场,师生名分算是定了下来。 文哥儿跟着他爹娘在谢家蹭饭,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他的师祖母邹氏旁边,发挥他明朝吃播一哥的功能给他新鲜出炉的师祖母当陪吃。 文哥儿在看到自己座次的一瞬间,感觉自己突然明白了什么。 很明显,他老师不是相中了他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子,而是想要光明正大请他过来做吃播! 意识到这一点,文哥儿心里头那点莫名的忐忑终于消失了。 本来就该这样的,古代神童多得是,哪有见几次面就相中个一岁孩子当学生的道理? 古来就有“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和“伤仲永”的说法,可见小时候聪慧过人的人,长大后未必就会多有出息,想提前投资也不会提前这么早的。 文哥儿心里有了底,登时不再发愁,开开心心地在谢豆的热心介绍下认了一圈人。 自家人坐一起吃饭,人口不算复杂,文哥儿没见过的也就是师母徐氏、谢豆长兄、谢豆长姐。 至于谢豆妹妹,年纪还小,且刚喝过奶处于昏昏欲睡状态,只抱出来露了个脸就被抱回去睡觉了。 谢家祖父与谢豆叔父、二哥他们都还在余姚老家,一时半会还见不着。 这么简单的人口构成,文哥儿一下子就记住了,欢快地坐在邹氏旁边等着干饭。 为了照顾家中老小,先端上桌的是一碗馎饦,乃是谢家厨子钻研唐宋古法做出来的面食。 今儿还算是节庆,因而做的是应节的红丝馎饦,煮出来的馎饦隐隐透着些许绯红,非常应景。 别看端出来的就是一碗薄薄的面片,实际上它上桌前可是经历了不少工序的,光是“红丝”的那么一点红,背后就有许许多多新鲜生虾付出了它们的虾仁! 而且这虾仁还不是整个儿包进面片里的,而是研磨取汁,拿研取出来的清汁和面。 这么一通折腾,才算是让面出锅时跟熟虾一样通体泛红。 等这红丝馎饦煮熟后再浇上精心熬制的汤汁,馎饦又鲜又滑,吃着还有点虾仁独特的甘甜。 文哥儿还是头一次吃到这种红丝馎饦,只觉汤汁鲜美得很,面条也鲜美得很,有时候他都没嚼两下就把整片馎饦吞了下去,热乎乎的感觉便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肚肚里。 怪舒服的! 文哥儿快乐地吞掉一块红丝馎饦,不忘转头招呼他师祖母也趁热吃,嘴里“好吃”“鲜甜”地夸个没完。 邹氏见他这般喜欢,笑着说道:“多吃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