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如果这首诗里面没有他俩出场,他们也会觉得这孩子天赋卓绝、令人惊叹。 可你高兴就高兴,做什么要带上我们兄弟俩! 这一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自家灶头边上,那天他们拿着刚起锅的饼,那王家小神童则在旁和他们老爹在聊起“饼为谁而做”的话题…… 当时傻站着的他们像极了傻子。 这小子怎么回事! 吃饼就吃饼,怎么还写诗呢! 瞧见丘家兄弟俩那表情,朋友们哈哈大笑,又给他们斟满了一杯,乐道:“来,多喝两杯!” 丘家兄弟俩喝得醉醺醺回家,本来是想回房的,半路上碰到他们永远把严肃写在脸上的老爹,一阵伤心委屈不知怎地涌上心头,竟是兀自坐到走廊上对着丘濬嚎啕大哭,嘴里颠三倒四地说着胡话。 丘濬:“…………” 丘濬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儿子。 他想了想,进屋把小孙子抱了出来,对睁大了眼睛满脸震惊的小孙子谆谆教导道:“看到没有,酒不是好东西,饮酒过度容易误事。” 小孙子第一次看到自家亲爹这种情态,可不就震惊不已。 他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喝酒真可怕,他得把祖父这话记下来,等爹和叔叔酒醒了再告诉他们! 丘濬教育完孙子,叫来两个健壮的小厮把两醉鬼扛回屋去,自个儿继续踱步回书房看书。 儿子喝醉酒痛哭流涕什么的,和他丘仲深有什么关系? 哦,也还是有的,儿不懂事爹心痛! 好的不学,学人纵酒,真是两逆子! 得把他们写进诗里,告诫世人酒绝不可多喝! 当晚酒醒后先被自家小儿子(小侄子)教育了一番、接着又看见亲爹新诗的丘家兄弟俩:“…………” 简直晴天霹雳。 王家小神童以后搞不搞文集他们不知道,以他们亲爹对自家诗文的爱惜程度以及诗文著作的丰富程度,以后绝对会搞一本厚厚的文集! 到时他们这次醉酒嚎哭并被亲爹拿来教育孙子——乃至于教育天下人的事儿,可就要随着他们爹的文集永久地流传下去了! 他们到时候可以偷偷把这首诗删掉吗? 这么不孝的事,他们显然是不能做的。 就,虽然酒已经醒了,但还是好想哭。 这次过年对他们来说,简直太可怕了! 他们顺顺遂遂地长到这么大,难道就是为了遭此一劫?! 文哥儿并不知晓丘家兄弟俩的惨痛遭遇,就是再次跑丘家借书兼玩耍的时候感觉这两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文哥儿想到自己把人写进诗里,很有些心虚地跑去找丘濬说起这事儿,问丘濬他们兄弟俩是不是生他气了。 丘濬冷哼:“他们还好意思生气?” 他很矜持地把自己的新诗拿给文哥儿看。 文哥儿接过丘濬的新诗一读,顿时叹为观止。 狠还是老丘这个当爹的狠,不仅抱出孙子去看儿子醉酒失态的模样,还把这事儿写成了诗告诫世人! 真是太可怕了。 文哥儿感慨道:“还好我不是您儿子。” 丘濬瞪他。 这小子什么意思? 当他儿子有什么不好? 就他们那点能耐,进国子监是靠爹,当个末流小官也是靠爹,过年回来一趟还跑出去喝个烂醉,难道不该敲打敲打? 比起当年他在琼山时想考出来的艰难,他们自读书起有看不完的好书、有随时可以请教的好老师,结果连科举都不去试一试,一个两个就等着荫官,像样吗? 即便他官至尚书,又能荫得了儿孙几世? 还是得他们自己争气! 见老丘明显很着急儿孙的教育问题,文哥儿摇头晃脑地给老丘念俗语:“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马牛!” 丘濬都不知道他小小年纪的,上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