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这一天干了老多事了! 丘濬听了半天,只觉得去社学是有用的。他说道:“那边的社学如今怎么样了?” “还挺好的,里长很重视社学,去年才组织村里人把社学翻修了。塾师为人也很不错,见了我爹一直跟他讨教来着。”文哥儿觉得想把事情做好且还付诸行动的人都很棒。 丘濬觉得文哥儿有点天真,塾师一直向王华讨教未必就是真的想教好学生,说不准是觉得碰上了难得的好机会想结识王华这位状元郎。 要不怎么刘健他们全都闭门谢客?还不是因为他们不想以最恶意的角度去揣测登门的人,又不能不提防有的人确实就是想走捷径。 与其挨个琢磨、揣测过去,倒不如一概拒之门外,凡事公事公办便好。 只不过文哥儿还小,丘濬也没与他讲这诸多考虑,只说道:“那挺好的。” 文哥儿道:“我听爹说,别处的社学并不怎么好,许多地方都已经荒废了。”他对此很有些纳闷,“我觉得社学挺好的,不仅能识字,还能学律法,怎么很多地方不办了?我听人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这话丘濬是没听说过的,他咂摸了一会,觉得文哥儿这说得话糙理不糙。可不就是吗?再穷也不能穷教育。 何况朝廷并不穷。 只是社学这事太过琐细,且牵涉甚广,许多地方官员连治下有多少人多少地都摸不清楚,更何况是让他们维持那么多社学的运转。 有时候朝廷要求严格些,他们便执行得认真些;朝廷要求一放松,他们便撒手不管了。 丘濬几十年没出京师,对外头的社学情况也不大清楚,比起具体的操作执行,他更擅长从宏观上发表自己的观点。 他颇为气闷地说道:“除去两京之外,十三道的社学大多荒废了吗?难怪我在《大学衍义补》里提的关于社学的建议,刘希贤他们一概不讨论。” 丘濬给的建议其实很简单,就是让社学负责传授并演习礼仪,定时挑选聪明机灵品行好的人来当“礼生”,谁家有红白事就让礼生前去主持,免得百姓只知道按照佛道两教来办事,忘记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去年文哥儿看到这个的时候还说呢,红白事礼仪怎么演习,是练习拜堂还是练习出殡? 气得丘濬好几天不想理他(结果还是理了)。 反正丘濬还是想搞以礼治国那一套,从日常礼仪做起,力求从方方面面规范所有人的行为。 他构想的这“礼生”,听着就类似于官方培训出来的民间司仪,帮不太懂怎么操持的老百姓主持婚礼以及丧礼。 想法是挺好的,不过想想进社学的都是十五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就算学个几年也是没满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他们说要去帮人主持红白事,人家真的会让他们进门吗? 文哥儿把自己的想法和老丘讲了。 刘阁老他们不讨论这事儿,说不准不是因为社学全荒废了呢? 文哥儿道:“我看可以每旬趁着小孩子不上课开个老年班,叫老人去当礼生,人德高望重的,说的话大家都爱听。还有那些闲居家中的致仕官员、闲住官员,也邀他们在乡里搞搞讲座,他们当了那么多年官,肯定什么都懂的,合该发挥发挥余热!” 所谓的闲住官员,就是被免职或者告病不去赴任、从此关起门来当起了家里蹲的官员。 像那庄定山、陈白沙,还有那个桑悦,都是干着干着觉得当官没意思或者没有上升空间,决定回家当个悠哉闲人去。 提到这些人,丘濬也是很是不满,觉得他们一天到晚沽名钓誉,根本不为朝廷和百姓做贡献(桑悦那种刚出仕就被人误写成退休年龄的可怜人除外)。 文哥儿见丘濬有些意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