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上下都得了件御赐纻丝裁的衣裳。 乐得王老爷子又出去串了几天门。 连赵氏和岑老太太也忍不住去赴了几次宴。 哪怕是最内敛、话最少的王守俭,也会在和友人们聊天时十分矜持地提上一句:“我弟弟送的。”有人再问为啥送,他才慢条斯理地讲这是文哥儿凭本事得来的御赐纻丝,给家中兄弟都做了一身。 友人们:呔! 被他秀到了。 这可真是别人家的弟弟! 反观自家弟弟,不提也罢! 人比人,气死人呐! 一时间,京师不少人都萌生了回家揍人的想法——有想打孙子的、想打儿子的、还有想打弟弟的。 唉,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文哥儿一到手就把纻丝霍霍光,还穿着新衣裳跑去和丘濬得瑟了一圈,说自己已经用光光了! 丘濬治家一向以勤俭为本,不到必须裁新衣的时候坚决不裁,不太能理解文哥儿刚拿到赏赐就要用光光的坏习惯。 不过等文哥儿走后,丘濬沉吟片刻,也让吴氏把纻丝拿出来给一家老小都裁一身新衣。 左右他得了那么多布匹,与其一直摆着,倒不如物尽其用。 六月初王守仁等人的入馆考试也出结果了,今科士子毛澄等人被选为庶吉士,王守仁也在名单之上。 这下子他们父子三人早上可以结伴去翰林院报到了。 今年负责给庶吉士们教学的是李东阳和另一位翰林院侍读学士,都是老熟人来着。 李东阳表示文哥儿今年还可以继续去庶常馆上课,毕竟每个人的教学内容都是不一样的。实在不行的话,和前几年一样去那边写功课也行,省得他满翰林院瞎跑。 文哥儿能怎么办,文哥儿只能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既然今年也没能挪窝,文哥儿就顺便和新晋庶吉士们交流起来,除却他哥和李梦阳两个熟人以外,文哥儿最想结交的当然是新科状元毛澄。 状元不状元的不重要,关键是毛澄他祖父今年一百岁! 足足一百岁! 这个必须好好讨教! 毛澄本就是个善谈的人,且文哥儿还是他老师吴宽这几年新收的弟子,他自是笑着认下了这个“小师弟”。 文哥儿有四个老师,不过因为他年纪小,除却年轻人之间本来就想相互认识的之外,李东阳他们一般都不给他介绍别的弟子。 到这会儿,他才晓得自己还有个状元师兄呢! 现在问题来了,吴宽是状元,毛澄也是状元,叫别人怎么活才好哟! 文哥儿震惊了一会,又惆怅了一会,接着就乐滋滋地喊起了师兄,看得周围人啧啧称奇。 人吴宽门下基本都是苏州人,就文哥儿一个余姚的挤了进去,可真是多亏了李东阳这个牵线人! 这批庶吉士里有文哥儿一个亲哥、两个师兄(李梦阳也算师兄),文哥儿顿时混得如鱼得水。 等到他偶尔被钱福他们捞过去跟进《成语词典》校对进度,钱福还唉声叹气地感慨:“真是‘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他们苦哈哈地在这儿给他和丘阁老进行《成语词典》的终校,这小子却在庶常馆那边和新一批庶吉士打得火热,这不得好好谴责谴责。 文哥儿道:“胡说八道,你们又没有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