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看着比较靠谱的白胡子太医、带上从皇家私库中取出来的名贵药材急匆匆赶过去会诊。 既然汪机已经开了药,后面来的两位太医便说先灌了药看看效果再说。 文哥儿没醒,药确实只能用灌的,好在他病中也是喂什么吃什么,一丁点都没吐出来。 叫人担心之余又有些好笑。 到下午,各家也都让人过来问候。尤其是丘家那边的,更是直接派人过来守着,就想知道文哥儿什么时候醒过来。 有些消息灵通的商户和邻里也陆续听说这事儿,也带了不少东西托门房拿进去,富的拿了不少上等药材,穷的也提来一袋袋生姜小米之类的。 赵氏看到这样的阵势,一时也不知该欣慰好还是该辛酸好。 哪怕知道汪机他们与文哥儿交情极好,一定会尽心尽力治好文哥儿,她还是忍不住反复询问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文哥儿意识昏昏沉沉,仿佛想起了许多事,又仿佛什么都没想起来,只依稀记得有很多认识的人来向他送别。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忽地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转过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却见无数光点朝自己靠拢过来,周围的一切蓦地变得明亮又温暖。 “文哥儿,文哥儿。”赵氏的声音传到他耳里。 “哥哥,哥哥。”这是让姐儿。 “我都这把年纪了,怕什么病气。”老丘的声音也出现在耳畔。 文哥儿缓缓睁开眼,看到床边围着一圈人。他昏睡了这么久,眼睛还有点不适应骤然而来的光亮,忍不住又垂下了眼睫半掩住自己的眼瞳,等到缓过劲来才哑着声音宽慰守在床边的亲朋好友:“……我没事了。” 赵氏见文哥儿转醒,既惊又喜地抓着他的手问:“饿不饿?娘去给你把粥端来。” 文哥儿还真有点饿了,肚子很坦白地咕咕叫。 赵氏便去亲自为他温粥。 丘濬是下午才过来的,早上他本来也想过来,又担心自己来了反而碍事。等了一上午后听说是受寒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醒过来,他才忍不住亲自过来看看。 见文哥儿终于转醒,丘濬忍不住便教训道:“你小子一天到晚什么事都往身上揽,许是给累病了。你还小,别啥事都想自己全干了。” 文哥儿辩驳道:“我就是昨晚吹了太久的风。” 他最懂什么叫量力而行了,从来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丘濬冷哼道:“一准是李西涯那家伙让你喝酒,你这个年纪哪里能喝酒?”他过来后已经让金生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对李东阳灌小孩子酒的行为很是不满。 文哥儿:“…………” 反正在老丘心里,不好的事儿都是他老师干的! 既然文哥儿已经醒了,丘濬便也没有留太久,省得文哥儿病没好就开始耗神。 等到丘濬走了,谷大用才上前与文哥儿说话,说是太子记挂得很,他这就回东宫复命去,这几天便留个小太监在王家帮忙煎药,有什么事只管差遣他到东宫说一声。 文哥儿没想到朱厚照都得了消息,自是让谷大用跟朱厚照说自己已经好多了。 谷大用急匆匆回宫报信去。 就这么半天的功夫,太子已经派了好几拨人来问消息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金生也后怕极了,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看着文哥儿,绝对不叫文哥儿再出这样的意外。 他把文哥儿昏迷期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文哥儿听,谢迁他们还在上衙,但都让家里人过来探过病。 不少没留下姓名的百姓也都往门房那边放了适合病中吃的东西。 文哥儿没想到就这么大半天的功夫,朝野上下都知道自己病了一场。他说道:“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说不定我是要长高了,所以才病这么一场。” 这时赵氏端着粥进来了,病中饮食要吃得清淡些,粥自然也没什么味道。不过文哥儿饿了大半天,吃什么都是香的,一点都没有生病时胃口不好的烦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