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 店里本就没什么人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聚集在这里,就是想先组成一个攻打白山教的临时联盟。毕竟,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若他们各自为政,对上白山教绝对没便宜可占。为了给己方争得最大的利益,每方都在不遗余力地展示自己的武力值。然而现在不能用拳脚分高低,只能比气势。 一般情况,酒这种东西显然会给气势拖后腿。结果现在…… “那个人怎么不说话?戴面纱还哑巴了不成?” “有可能,另一个不是眼瞎吗?” “瞎子配哑巴?简直是天生一对!” 这些窃窃私语,赤霄权当没听见。酒是现成的,上来得最快,他一手就拍开了其中一个的泥封。不过在他往海碗里倒酒之前,一只手横刺里伸了出来。 是晏维清。“喝一点就够了。”他用正常声音说,里头显而易见是制止。 赤霄转眼看过去。面纱给他提供了些许便利,至少嘴唇动起来没那么明显。“这是必须要喝的。” ……必须要喝? 晏维清没立刻明白。难道赤霄的意思是,这是某种外人不知晓的暗号? 赤霄顺势挣脱那只手。重碧酒确实是好酒,色泽清冽,香味绵长。他一口气干了八坛,脚边空坛子整整齐齐地摆出去一溜儿。 听见解释的晏维清尚且不能确定什么是必须要喝,什么都没听见的其他人显然更不知情。他们只知道,一个戴面纱的女人——就算只能看到下巴,那也肯定是女人;看那小脸白的,几乎像雪一样反光了——喝掉了八坛重碧酒不说,竟然还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甚至连脸都没红一下! “这娘们儿,看不出啊,够劲!” “就是!比她男人强多了!” “不是我说,这海量,在男人里也稀罕吧?” 东面的大汉对此反响最明显。几个人本就被香味勾起了酒虫,咂巴着嘴,也跃跃欲试起来。 北面,黑衣和青衣老者从始至终没有分两人一个眼神,但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两人袍袖下绷紧的手腕逐渐放松。他们原本对面纱有些顾虑,因为那总让他们想起某张无法忽略的面具;然而下面是个女人,还是个酒鬼女人,那就确实没什么好忌惮的。 西面的女尼和山羊胡依旧在互瞪,似乎没有比那更重要的事了。而南面几个姑娘家交头接耳一番,然后一人起身,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晏维清不动声色地瞥了赤霄一眼。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瞧吧,先把五毒的人引过来了! 赤霄自然接收到了这种意思,也递了个不在意的眼色回去。不就一个姑娘,你堂堂剑神,还解决不了了? 晏维清默默瞪回去。你引来的,你上! 赤霄完全不甘落后,原样奉还。你是不是忘记我的剑不在身边、而且我正在装哑女啊? 这种低调的眉来眼去,来人没发现,但她确实觉得那两人之间气氛黏糊糊。“打扰了……小女子姓紫,敢问两位怎么称呼?” 原来她就是紫兰秀……晏维清脸上没什么反应,但心里咯噔一跳。五毒教常年神隐,传闻中的紫教主更是没几人见过。看她模样也就十八九,自称小女子好像没错,但总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啊?一教之主这么年轻? 赤霄倒不太惊讶。只不过他现在不好出声,只能点点头。 虽说有点怀疑,但晏维清反应依旧很快。“鄙姓赵,这是内人。”他刚才也听见了某些人说瞎子哑巴天造地设,现在干脆直接照搬。既然赤霄要他顶着紫兰秀,那他讨点口头便宜总没什么问题? 乍一听内人,赤霄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很辛苦才憋住声音。晏维清只对他一个不要脸就算了,现在越来越不要脸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赵大侠和赵夫人。”紫兰秀点头,一副接受良好、深信不疑的模样,“虽然说起来有些冒昧,但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看到赵夫人一口气喝掉了八坛子酒,真可谓女中豪杰,叫人敬仰不已啊!” “好说好说。”晏维清客气。 “戎州本就产酒,这重碧酒呢,更是其中佼佼者。”紫兰秀继续道,大眼睛扑闪了一下,竟有些俏皮,“不过我这里有些更好的,不知道赵夫人有没有兴趣?” 赤霄被她一口一个赵夫人叫得汗毛立起,不由在心里给某个无耻的剑神记了恶狠狠的一笔。 晏维清不用看就知道,赤霄现在一定很想揍他却不能动手,不由有些莫名暗爽。“我夫人虽然酒量不错,但口味还是有些挑剔的。”他正色,似乎真的什么多余的都没想。 “这酒好不好,赵大侠一看便知。”紫兰秀笑起来,朝后面招了招手。她脸颊上有两个很深的酒窝,显得整个人更加甜美无害。 立时又有两个彩衣姑娘走过来,四只手捧着一个三脚青铜小鼎。盖子一掀,奇异的浓香立时钻了出来;像是花香,但里头还带着不可忽略的腥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