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胳膊上的手,口中是跟着如常一句:“你在外头等着。” 等这话一落,她便率先迈步往里头走去。 眼前的木板已经被重新合上,年轻妇人眼瞧着水碧仍旧站在那处便笑着出了声:“哎,主子当真喜欢这位?”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美目微微流转,脸上也是说不出的好兴致:“主子寻了杜神医这么多年,把人迎进汴梁还特地去拜访了几回,没想到如今却把这名声给了这位,这还真是一桩稀奇事。” 妇人说到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啧啧出声,似是有所感叹又觉得颇为惊奇:“以前瞧主子冷心冷情的,还以为这辈子都要这样了…”她这话一落,那双美目也朝眼前那块木板看去,跟着是又一句:“果然只要是人啊就逃不开一个情字。” 说到这个情字的时候,妇人原先眼中的洒脱却是显得落寞了许多。 水碧耳听着这一字一句便拧眉看了人一眼,她的声音冷硬,容色也算不得好:“主子行事何时轮到我们置喙什么了。” 起先的时候她心中也觉得奇怪,主子竟然会把杜神医的事落到夫人头上。他们寻了杜神医做了多年,耗费的人力物力数不尽数,自然是想为了让荣国公府好生为主子效力,而为主子效力,除了心中的那一份道义之外,自然还要多一些筹码…可如今这个名声主子却平白给了夫人,此后荣国公府上下皆得念着她的好。 不过想着主子为夫人所做的那些事,她倒是也不觉得有所奇怪了,只是心下还是不免感叹一句,主子为夫人还当真是费尽心思。 妇人听水碧这般说,脸上倒是收起了原先的落寞,仍旧端得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丝毫不见生气。只是在与水碧擦肩而过往外头去的时候,她却轻飘飘得说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那位知晓了主子的身份会怎么看你?” 妇人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一字一句砸到了水碧的心上了,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是有一日夫人知晓了主子的身份会如何看她?依照夫人的性子,必定不会再容她伺候在跟前。 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可如今她和沈唯相处久了,心中也是真得拿她当主子看… 她实在无法想象若是真到了那日,她该怎么办?水碧想到这,容色也开始变得惨白起来。 … 沈唯却不知水碧此时在想什么,她只是继续往前走着,等穿过暗道她便瞧见了侯在外头那位白衣少年…来过两回,如今眼瞧着这位白衣少年,她自然也不会多言,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这个少年引路的时候却要比往日多几分恭敬。 她心下思绪未减,脚下步子却未停。 “贵人,到了。”白衣少年停下步子,而后是半弓着身退下了。 沈唯见人离去也未曾多言,她只是往前看去,眼瞧着仍旧是当日那个水榭,虽然还有些距离,可她还是能透过那层层帷幔交叠之处瞧见一道身影…她也不知怎得,眼瞧着这个身影却停下了步子。 风拂过她的发,她的衣袍,却是足足过了有一会功夫,她才重新迈了步子往前走去。走得越近,里头那个身影也就越发清晰,而她心下那股子紊乱的情绪也就越发厉害。 沈唯其实鲜少会有这样的情绪,可每每碰到这个男人却总是不自觉这般。 她想到这,脚下的步子便又停了下来。 里头坐着的玄衣男人自然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他未曾转身,依旧背身坐着,口中倒是说了一句:“你来了。” 声音如故,依旧带着几分不同于常人的磁性和淡漠。 沈唯闻言倒是略微收敛了心下的思绪,她点了点头,待察觉到男人仍旧是背身便又轻轻“嗯”了一声,余后她也不再多言只是掀开了眼前的帷幔往里头走去。 水榭之中依旧是往日的那副装扮,就连那炉中燃着的香也一如旧日。 不知道是不是这香料有镇定凝神的效果,沈唯此时的心绪较起先前却是好了许多,她眼看着男人的背影也未说什么只是朝人走去。等坐在男人对侧,还不等她说话,男人便先倒了一盏茶推到了她的面前,跟着还有一句:“如今天气转寒,喝点茶。” 她今日来此是想问人杜岐山的事,自然也不介意迎她的是酒还是茶。 因此沈唯也只是对人致了一声谢,而后她是握过那盏茶揭开了茶盖,等饮下一口盏中茶,她才朝对面的男人看去,眼看着那张被面具遮掩的面容,她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开口说道:“今日来此的原因,楼主大概也能猜到几分…”她说到这的时候却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跟着一句:“我往日从未见过那位杜神医,楼主为何要以我的名义请那位杜神医上门?” 玄衣男人耳听着这话却未曾说话。 他只是掀开了茶盖,茶水是刚煮开的,里头的茶叶已经闷了一会,香气也已经蔓延开来…武夷山的大红袍有着独有的兰花香气。可他揭开了茶盖也未曾饮用,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