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外人拥有再厉害的刀刃其实也伤不到什么,可亲人的背叛却是致命的。 赵盱如今腿伤未愈,又被至亲背叛,也不知他会怎么想?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一时也未曾说话,他只是伸手握着沈唯的手,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说道:“如今这个结果于他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沈唯知道他这番话的意思,她也不曾说话,只是把目光放在陆起淮的身上,而后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陆起淮察觉到手上传来的热度倒是又朝人看去一眼,眼看着她面上如故的神色,他也跟着收敛了心中的思绪,而后是在沈唯的注视下温声说道:“别担心,我没事…”若是赵盱真得可以放下一切,远离这汴梁纷扰,那么他们至少也就不用站在敌对的一面。 虽说他恨极了赵准和柳梦闲,可说到底,赵盱是无辜的。 当年的他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稚儿。 他想到这便又握过沈唯的手,而后是朝木头窗棂外的天色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等明日,我去看看他。” … 翌日清晨。 陆起淮起了个大早朝太子府去。 今日是除夕,可这偌大的太子府却不曾张灯结彩,看起来竟是要比往日还要冷清几分,门口候着的小厮正窝在避风处搓着手避着寒,眼瞧着那挂着“陆”字木牌的马车过来倒是醒过神来迎了过去。 等到马车停下,陆起淮便掀了车帘走了下来,小厮见到他自是又躬着身子问了一声“安”。 陆起淮耳听着这问安声也未曾说话,他只是掀了眼往前看去,眼瞧着这冷清清的一片,就连那大红灯笼用得也仍是旧的便又皱了一回眉。不过他到底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撑着伞侧头朝小厮看去一眼,口中是跟着一句:“我来见殿下。” 陆起淮是太子府的熟客了。 何况这两个月来,也只有这位陆大人时不时来府里探望太子,因此小厮在听到这话后便笑着与人说道:“殿下这会正在雅舍,小的引您进去。”他这话说完便引着陆起淮往里头走去。 等走到一间雅舍前—— 小厮是先去通禀了一声,没过一会功夫,他便出来请陆起淮进去了。 陆起淮见此自然也未曾说什么,他只是把手中的伞递给小厮,而后是掸了掸大氅上的雪才往里头走去。屋子里摆足了炭火,他刚刚走进去便觉得那股子暖风迎面而来,他向来不习惯这样的热度,一时便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过他也未曾止步。 等走到里头,陆起淮便循了一眼屋中的景象,而后是瞧见了一个身穿鹤氅的年轻男人坐在轮椅上,此时他正握着一只狼毫半低着头写着字。 那年轻男人正是赵盱,他早先便已听到了声音,这会也未曾抬头只是同陆起淮笑说道:“你先坐会…”等这话说完,他是又继续握着狼毫写起字来,约莫过了有一刻的功夫,他才放下手中的狼毫,而后他是先擦拭了一回手,跟着才摇着轮椅到了陆起淮的对侧。 赵盱笑着接过陆起淮递来的茶盏,而后是握着茶盏朝陆起淮看去,口中是笑着问了一句:“大雪天的,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看着赵盱说道:“今日是除夕,我备了些年礼过来。” 赵盱闻言,握着茶盏的手却是一顿,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有一瞬的凝滞。他半垂了眼朝桌上看去,果然瞧见那桌上放着一些年礼,他无声得笑了笑,而后是握着手中的茶盏饮了一口茶,跟着才说道:“今年的冬日来得好似特别早。”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从年礼处收回,而后是落在轩窗外头的光景,窗外白雪苍茫,瞧着便是一副银装素裹的模样。 两人靠坐得这处毗邻轩窗,这会那外头风雪便透过半开的轩窗打进屋中,甚至还有些打在两人的身上,可他们却没有丝毫要去合窗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赵盱才收回了眼朝陆起淮看去,眼看着他握盏不语的样子便又笑着说了一句:“多亏玄越来这一趟才让我知晓今日却也到了除夕佳夜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