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起身往外走去。 “大嫂…” “大夫人…” 身后一众人眼看着沈唯往外走去皆忍不住出声喊她。 而沈唯耳听着这些声音,步子却未曾停留,她起初走得很慢,到后头却走得越来越快,她生怕自己若是停留下来便忍不住泄出这一份心思,那么老夫人的这番心思也就白费了。 帘起帘落,没一会功夫,这屋子里便没了沈唯的身影。 而原先端坐在罗汉床的谢老夫人终于拧头朝那一道还未曾静止的帘子看去,她撑在扶手的手多用了几分力道,眼中的泪花在日头的照耀下也闪烁得厉害,只是在众人看过来的时候,却又恢复成先前那一副漠然的模样。 … 沈唯走到院子的时候,便发现外头的人都抬着一张脸朝她看来。 她们每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脸上或是挂着不敢置信或是挂着担忧和不忍,可见先前里头那一番动静,外间也都听见了。 这些人当中,秋欢的神色尤为不好,她整张脸红彤彤的却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得,一双眼圈也红得厉害,想来是先前已哭过了一场。这会她眼看着沈唯出来便忙迎了过去,待瞧见被她握在手中的那一卷文书后,脸色却是又惨白了几分,她半低着头,口中是嗫嗫嚅嚅的一句话:“夫人,您…”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未曾解释什么,她只是握过秋欢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而后才开了口:“回去再说。” 秋欢听出她话中的嘶哑也瞧见了她那身月白衣裳上头残留的茶渍,她见此也就不再说道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待狠狠抹干脸上的泪又替沈唯重新穿戴好斗篷,而后才扶着人往陶然斋走去。 … 大乘斋发生的这桩事,没多少功夫便传遍了整个陆家,所有人都在说老夫人怕是真得失了智,若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好端端得竟要休了大夫人。 大夫人在陆家也有八年的时间了。 这八年内还从来不曾行差踏错过半件事,如今老夫人却要拿七出之条里的“不顺父母、无所出”休弃大夫人,大夫人难以生育的事,早些国公爷在的时候便已知道了,那会老夫人也从来不曾说道什么,如今却要拿这样的话赶人走,这实在是太过戳心。 至于这“不顺父母”,更是无从说起。 陆家的这些规矩本就是早些谢老夫人当家时候定下来的,大夫人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按着规矩办事罢了,往日都是如此,怎么如今却成了个“不顺父母”? 因着这桩事,今日的荣国公府上上下下皆在说道着此事,陶然斋更是不例外,只是相较起外间的热闹,沈唯所处的屋子里倒是有些诡异的安静。 早些她回来的时候便把其余一众丫鬟都赶了出去,只留下水碧和秋欢侍立在一侧。 如今沈唯半合着眼靠在引枕上头,水碧便半低着头候在一处,倒是秋欢,她心里仍旧有些焦急,这会她看看沈唯又看看水碧,有心想让水碧陪着一道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模样也只好咬了咬牙自行开了口:“夫人,您当真要离开吗?” 沈唯耳听着这话,撑在茶几上的手却是一顿,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半睁开眼朝桌上摊放着的文书看去。 还不等她说话—— 外间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们的阻挠声,那道帘子便被人掀了起来,却是陆觅知哭着跑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几个丫头还有李氏。 李氏的脸上挂着几分掩不住的担心,眼看着陆觅知这幅莽撞模样,口中是气喘吁吁得说道一句:“七姑娘,不可这么没规矩…”待瞧见沈唯看过来的时候,她便白了脸色率先跪了下来,口中是紧跟着一句:“夫人,请您恕罪” 沈唯眼瞧着这幅模样,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挥了挥手却是让水碧和秋欢领着一众丫头先行退下,而后她才伸手揽了哭泣不止的陆觅知入怀,口中是如常一句:“你先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