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省赤地千里,曾游击率船队移灾民前往台湾拓荒开垦,实属安民和众大举。” 小皇帝愣住很久,他往桌案上一趴,开始大哭。曾森吓坏了,为什么哭?小皇帝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摄政王抱起他:“陛下哭什么。” 陛下并没有解释他在哭什么。哭萨尔浒,哭连福建都旱,还是哭福建和西北都饿死了人。小孩子的哭声特别惨,撕心裂肺,哭得曾森都开始抽泣,哭得李奉恕眼圈都开始酸。他安慰不了小皇帝,一阵大风吹进武英殿,地上的十年前萨尔浒的战报翻滚旋转,绕着所有人的腿垂死挣扎。 曾芝龙攥紧手中的八个字:“没想到,我能得王都事美言。如此,殿下,我是君子么?” 王修道:“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宜民者,君子也。十八芝可是海盗,亦可是……大晏帝国海上长城。” 曾芝龙紧紧盯摄政王,摄政王一笑:“你,不错,很不错。” 王修垂下眼睛,李奉恕对曾芝龙道:“明日,你去鲁王府日讲。” 曾芝龙一扬眉毛,然后笑了:“殿下想听什么?” “讲水师,讲海战,讲台湾。曾卿可去准备一下。” 曾官人,曾游击——曾卿。 曾芝龙恢复那多情顾盼的神采:“臣……告退。” 王修还是没表情,李奉恕拍着怀里的陛下,对王修低沉道:“灼灼桃华,宜室宜家。我终于想到配得上你的下一句,嘉乐君子,宜民宜君。” 曾芝龙一脚踏出武英殿,清风迎面,他眯起眼,抬头看向骄阳,明明炽盛。 曾森眨着眼睛看大人们离开武英殿,心里非常不快。他觉得是这些大人惹得陛下哭。陛下哭得缓不过劲儿来,一顿一顿地打嗝。曾森摸摸陛下的圆脸蛋:“不哭哦。” 两只团子不约而同地想到摄政王在曾芝龙手心写的字。陛下眼睛肿肿的,声音颤颤的,拿枝毛笔对曾森道:“我也要在你手心写。” 曾森立刻张开右手,陛下一板一眼地在他手心写了三个字: 靖海王。 刚才大人们说话,曾森总算听懂一句,“海上长城”。长城,陛下说要带他去八达岭,那是护卫帝国的象征。曾森攥住拳,很郑重:“曾森愿为陛下海上长城,不负天子。” 陛下抽泣得一顿一顿:“今生必不负君子。” 鲁王府连夜赶制一块匾额,摄政王亲手书写“研武堂”,挂在书房外面。第二日,召请周烈,宗政鸢,白敬,曾芝龙。摄政王立在匾下,对四人一揖:“我于兵事一窍不通,现在看,兵事为立国卫国之本。四位皆是我的先生,从今往后,多谢四位指点。” 四个将领对摄政王抱拳:“决不辜负殿下信任。” 王修在自己书房写下四个名字。 周烈,甘肃人,西北军官。 宗政鸢,山东人,山东军官。 白敬,山西人,文官将领,前兵部侍郎。 曾芝龙,福建人,东南水师。 还有个远在右玉的陆相晟,南京人,文官将领,大名知府。 不够,不够。 老李的意思他懂得,曾芝龙有句话说对了,把不听话的换掉,换上听话的。内阁不听话,摄政王自己可以用听话的。前有中极殿大学士,也许后有……研武堂大将军。 王修看着四个名字,笑起来。 的确是,不够啊。 他把纸张用火烧掉,窗外金阳辉煌,照着王修隐隐笑意的脸。 大奉承来报:“王都事,陈驸马来了。” 王修点头:“为了种子的事来的。有请。” 陈驸马一直想去右玉看看,陆相晟为数不多回他的信件中,偶尔提到他们陈家粮铺的粮票能当银票使,甚至比银票还好使,俗称“小票”,他一直觉得惊奇,为何粮票会比银票好用?摄政王想查出太祖发行银票失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真的整理出来问题关键,是不是可以将功补过,挽回一下自己稀里糊涂跟着罢朝的尴尬境地。 陆相晟连续上书给摄政王,先前运到右玉的玉米番薯种苗好像有问题。钦天监的司监权城种植玉米番薯多年,一口咬定一定事宜西北种植,没想到先拿右玉试种就出问题。权司监急得要去右玉亲自验看,正好陈家又募了一些北直隶壮丁要去右玉,陈驸马想跟着一起去右玉。 王修一眼看到陈驸马脑袋上浮着一片火气,笑着安抚:“陈驸马不要着急,这并不是什么难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