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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者有没有心他可管不了,“国王意外死亡,继位的新国王是个几岁的孩子。太后摄政,想杀旧国王的弟弟,王叔逃进一个城市,这个城市全部支持他,于是他造反,除掉太后和小国王,篡位成功。这位王叔登基之后,葡萄牙手工业振兴,日益强大。”

    曾芝龙眼睛下垂,陈春耘清清嗓子,王修立刻岔开话题:“那么葡萄牙和西班牙两国之间,关系紧张吗?”

    弗拉维尔脸上血色尽褪:“不是关系紧张,是西班牙入侵葡萄牙。我的祖国为了独立,将不惜一切代价。”他沉默一会儿,流下泪来,“我和雷欧的家乡在葡萄牙东北部,邻着和西班牙的国界。西班牙军队入侵的时候,我和雷欧都不在。他们要求村民喊‘伟大的西班牙国王万岁’,否则就砍头……我们一个村子的人,都死了。”

    弗拉维尔惨笑:“除了我们两个。”

    王修,曾芝龙,陈春耘同时微微低头,表示哀悼。弗拉维尔急切地看王修,他认定王都事是摄政王身边的高级秘书官之类的职务,非常有决定权:“王都事,我不怕跟你讲明白为什么我会那么着急葡萄牙海上航运线。葡萄牙现在国内都在提高税收,为了重建军队,重新立我们自己的国王。葡萄牙曾经很不团结,国内到处是起义,但是这一次提高税收是大家都愿意的,为了独立我们什么都能忍。葡萄牙的海上航运线是重要的资金来源,绝对不能断,一旦断了,十年之内都缓不上一口气。王都事,葡萄牙从来没做过不尊重大晏的事情,从来没有!既然摄政王殿下也想要海面银子,葡萄牙诚心寻求与大晏合作!”

    王修被弗拉维尔讲得一愣一愣的,突然理解了老李为什么说弗拉维尔有战国时期说客的风范。这岂止是说客,都快有点纵横家的风骨了!这种孤身海外为国为君不惜一切苦心孤诣的精神,当为国士。

    王修喟叹:“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弗拉维尔热切地看着王修,王修点头:“我尽快将此事汇报给摄政王殿下。只是……索教官做得了主?”

    弗拉维尔苦笑:“孤悬海外,只能当做将在外了。”

    畅谈将近一整天,弗拉维尔知无不言。他一说葡萄牙和西班牙干仗,实质是背后是英吉利跟法兰西干仗,葡萄牙必须依赖海外贸易筹军费,依赖海外贸易筹军费就得跟大晏合作,王修倒踏实了。必须得有所图,明明白白讲出来,才是诚意。这番佬的意思很明确,大晏朝廷跟葡萄牙朝廷建交,明面上合作,共同捞银子。南洋之地大晏把荷兰与西班牙轰走,做生意捎带上葡萄牙,那么去墨加西亚葡萄牙答应帮忙,但是前提必须是清除海面上西班牙舰队,因为现在西班牙舰队封锁西班牙无辜的海军。这不是说葡萄牙海军没用,只是葡萄牙海军没有西班牙舰队那么下三滥。

    曾芝龙笑一声,弗拉维尔就当没听见。

    最后,弗拉维尔向皇帝陛下与摄政王殿下献书。在山东向通过捉住叛军首领进京的计划落空后,弗拉维尔毫不气馁地想到另一个办法,就是献书,他日日奋笔疾书把《君主论》给翻译了,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刚刚翻译完,居然就接到北京宣召的命令。

    临行前,他告诉雷欧,只要见到摄政王,一切事情都会有眉目。

    是的。现在看来,他并没有食言。

    弗拉维尔攥住自己的军装,暗暗地想,祖国,等着我。

    王修得了《君主论》,觉得稀奇,翻了翻,念给李奉恕听。念到“一位君主如果不是本人明智的话,他就不可能很好地获得忠告”,李奉恕笑一声,原来是从这儿来的。

    曾芝龙那天跑进鲁王府故意激怒他说的话,什么君主应该怎样怎样,足够僭越,合着是这书里的。

    “君主应该掌握生杀大权,因为爱戴从心随意,但恐惧却身不由己。”

    李奉恕笑了:“说白了,不就是论证畏威而不怀德?”

    王修也笑:“番邦居然也有人研究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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