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那些衣服起火的人吓得尖叫。守城军冲进人群泼水,权城慧剑指着湿淋淋的数人:“你们可放过火!” 那些放过火的人真的吓坏了,真以为是神明显灵,惩治做了亏心事的人,伏地痛哭,语无伦次。 “以后若再冒犯社稷之神,其罪当诛!” 右玉围观的农民恍然大悟,如今天干得空气都发紧,如果再有人放火,火势顺风一长,说不定就烧进自己家田里了。正值抢收,实在太坏!权城绷着脸大喝:“玉米土豆甘薯乃社稷之神怜晏人食不果腹才赐下,竟然有人想烧毁神明赐下的作物!冒犯神明者,恒有业报。烧田地作物,自己便烈火焚身,死无全尸!” 陈驸马发现权城说话的轻重起伏有些奇怪,稍不注意就陷了进去,现在连陈驸马心里都毛毛的,觉得真的有神明降天罚,火烧渎神之人。陈驸马赶紧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真有什么业报之类的,朝廷里那谁那谁那谁谁还能混得这么好?可见没有怪力乱神。 权城恶狠狠地把农人们吓唬一顿,然后宣布,军垦地需要雇佣工人收庄稼,收完麦子还要收其他的,一直持续到入冬。收出来的作物按斤计算,包吃住,多者军队有奖励。本来玉米也是要收的,大家能饱饱地过一个冬天,可惜都被烧了。 右玉地多人少,农户抢收从割麦子到入库得持续到深秋,天雄军出征肯定耽误军垦地的收成,雇佣工是个办法。 权城心里暗暗叹气,但凡活得下去有吃的,谁会去焚烧庄稼土地。 “所以军垦地收得也很快。关于流民吴大夫担心他们穿过疫区可能染疫,逐个检查,一批一批放进城。还没进城的就现在城外临时搭的住地凑合一下。反正入冬之前肯定要检查完的。权道长跑遍了周边的土地仔细算过了,还有一大片地亟待垦荒,明年还是需要人手。” 吓唬一顿,再提出雇人。陆相晟听得都笑了,倒是有用,现在没人烧地。都在打场,再来个点火的可不得了。 “权道长对于种植挺有一套。” 吴大夫回来右玉官驿,脸上戴着个奇怪玩意儿。厚厚一大块,罩着口鼻。陆相晟正和守城军官要离开,迎面撞上吴大夫:“吴大夫?你戴的什么?” 吴大夫笑呵呵:“出城去检查,戴上这个安心。也就是两片布中间塞一点薄荷艾草,隔除病芽。” 陆相晟只好微笑:“吴大夫辛苦。” 目送吴大夫进屋,陆相晟转头问:“权道长呢?” 权城正在可惜土豆还不到收的时候,收起来,堆成小山,给陆相晟看一看。他这几天天天查看土豆和番薯地,长势喜人。 好好地长,多多地长,权城跪在地头祈祷,神植在上,救救晏人。 权城在各处打场转转,确保都有人看守。陕北的农户更加吃苦耐劳,干起活来利索不惜力。安排他们看着,就真的是一夜都“看着”,不动地方。 权城心想,秦人凶狠,大约对自己也狠。也许就是因为“轴”秦兵当年才席卷天下。 已经入夜,权城回城。进官衙后面的官驿,陈驸马还在奋笔疾书。陈驸马最近也是忧国忧民,嘴里一直念着什么,比权城还神神叨叨。陈驸马大概也在面对着自己的严峻问题,关在屋中计算数字,几天没出门。 权城不打扰他。官衙外面有敲梆子计时的,权城一惊,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他闻到一点点火烧的焦糊味,最近他对这种味道极端敏锐,以为哪里又着了火,立刻顺着味道奔过去。 ……不是着火,是陆相晟在烧纸。 火光映着陆指挥刚毅的脸,在冷漠的夜色中挖出温暖的一团亮。权道长一愣,轻轻走过去:“陆指挥?” 陆相晟抬头,看到权道长,勉强笑一笑。权道长看到他的悲戚,突然明白陆指挥在给谁烧纸。 “权道长,烧纸下面的人真的能收到吗?” 权城跪在陆相晟对面,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跟着烧:“烧纸是为了活人。为了活人的心思。不管有没有地府鬼怪,信念,是不灭的。” 陆相晟长长一叹。第一代天雄军,受训不够便拉上战场。他心里仿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