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光明正大。” 王修略一思索:“原来如此,建州边陲守将几乎都是汉将……谢绅不惜用马夫往回传消息,他们接洽上了。我立刻给阳继祖和宗政鸢发信!”随后一叹,“这个崇信如果真的这么多年孤身奋战矢志不渝,实在是难能可贵。哈齐已经是一败涂地,这一次,绝对不能出任何错。” 果不其然,刘山升任复州总兵,明日赴任。刘山趁风雪夜潜入小学堂,十分焦虑:“摄政王,有没有回答?” 小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伊勒德沉默着,用食指转帽子。他不认为摄政王会轻易相信一个中断联系的暗卫,但他信任摄政王。因为摄政王是先帝的弟弟。 “你去复州,会有人找你。”伊勒德笃定,“摄政王会欢迎你。” 刘山十几岁便上战场,他起初上战场是被迫当人肉盾的,什么都不懂,只有害怕。再然后,他发现多挣军功就能爬得越高,他不停地东征西讨不停地杀戮,汉人,蒙古人,朝鲜人,他跟着努尔哈济进攻沈阳,正撞上浴血奋战慷慨赴死的戚家军。 最后一面“戚”字大旗并没有被砍倒,在风中骄傲飘飞,烈烈燃烧,赤练之火灼烫天空,祭奠最后的戚家军。刘山仰着脸,就那么看着。 谢绅忽然笑道:“刘军爷,您即将是复州总兵,为何一定要归晏?在建州,您可是基等级最高的汉将,鄙人不大明白。” 刘山抓着帽子沉默很久,忽而狠狠一咬手指,在木头桌面用血写字。硕大的字体,笔划顺序不对,但谢绅还是认出来了,那是个“戚”字。 戚家军的戚,戚武毅公的戚。 “我是被卖进来的。我是晏人。” 刘山攥着一手血:“我要回家。” 谢绅被回家两个字一扎,垂下眼睛。伊勒德一拍刘山的肩:“你去复州,总有办法。我们是好兄弟,我一定帮你。” 谢绅长长一吐气:“复州,多吉利的名字。光复神州。” 送走刘山,伊勒德突然对谢绅郑重道歉:“对不起。” 谢绅看习惯伊勒德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居然被道歉,十分惊骇:“什么意思,你告发我了?” 伊勒德双肩一塌:“不是。本来,我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但是那个时机,你最合适。” 谢绅左右看看,孩子们都在远处炕上睡觉,他压低嗓音:“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刘山是个饵,专门钓暗卫所的。” 伊勒德并没有反驳,他双手放在膝上,反问谢绅:“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刘山告发了咱们,你要怎么做?” 谢绅咬牙:“死不认账,能推就推。” 伊勒德乐一声:“这么做也行。万一赖不掉呢?” 谢绅眨眨眼:“我进建州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杀身成仁。” 伊勒德冷下脸:“那你就白死了。” 谢绅被噎得瞪眼:“那要怎样?” 伊勒德一指自己:“咬我。” 谢绅吓得往后一仰:“我绝不做出如此卑劣无耻行径!” 伊勒德还是指着自己:“一口咬定什么都是我干的,你只是个奴才你什么都不清楚,还要争取戴罪立功咬出我点别的。” 谢绅面部涨红炸毛:“我不是那等人!” 伊勒德平静:“不管你是不是,你必须这么做。暗卫所有个原则,你出京之前,他们没告诉你?” 谢绅气得剧烈喘息:“我绝不出卖任何人。” 伊勒德波澜不兴:“你永远记着,暗卫所唯一的原则,就是绝对绝对,不能全军覆没。” 谢绅一顿,伊勒德看他:“记住了。哈齐招降失败,辽东暗卫所全军覆没,以至于萨尔浒时晏军像个没头苍蝇在辽东乱跑。我为了进建州,先从北京进土默特部,多得九娘子庇佑洗干净身份再进入鞑靼,从鞑靼混进建州,这就用了差不多五年。你能进建州,多亏黄台吉比努尔哈济开明要‘招贤纳士’,所以比我少走那么多弯路。咱们俩要是都死了,谁还能进建州?” 谢绅瞪着眼睛看伊勒德,伊勒德一手握住他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