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鸰四人一气谈到深夜,晚饭后又一人端了一大盘牛肉、猪肉锅贴当宵夜。那外皮金黄酥脆、馅儿肉嫩多汁,一个不小心咬下去还能溅出汁儿来,单吃就够香的了,手边的小碗里还搁着香醋和油辣子,蘸一下再吃,那滋味更是绝妙。 一直到天色微明,四人才胡乱睡下,第二天一大早又因为生物钟的缘故早早醒来。 展鸰搓了把脸,去煮了一大锅卤肉面。 煮面的汤是牛骨汤,早已反复撇去浮油,清香浓郁。面条十分劲道,煮透了也不会软烂。吃的时候浇一大勺混着百叶、牛肠和牛筋的卤子,再撒点香葱、芫荽,根据个人口味加点辣子和醋,呼噜噜连汤带水一大碗扒下肚,出一身汗,整副肠胃都跟着舒展了。 郭先生和纪大夫虽然平时总隔三差五的喊自己年纪大了,可饭桌上照样声势惊人,两人结结实实吃了一大碗面,尚且意犹未尽,又哼哼唧唧的混了几个昨儿夜里剩下的锅贴,还很懂行的撒了点香喷喷的芝麻,这才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捂着肚皮出去遛弯消食去了。 两位道长是不吃牛肉的,展鸰就给他们浇的猪肉卤子,也是不一样的香,两人吃的十分尽兴。 展鸰觉得这样挺好,她跟席桐虽然也略懂点化学知识,可到底不如这两位道长心性坚定又沉得住气,搞研究是甭指望了。不如两家就这么着保持长期合作,他们有钱,就当个背后的资金和技术支持,而两位道长有经验也有毅力,完全可以当个专业的科研人员嘛!后头但凡做出点儿什么来,他们能帮着销的就弄出去…… 不错,挺好! 第92章 席桐请孙木匠给放着蒸馏器和其他一些试验设备的院子刻了块匾:研究所,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 两个掌柜的加一对道士几乎见天泡在里头。 他们俩人倒还罢了, 尤其是张宋两位道长,恨不得就在里头打地铺。 其实那院子正经挺空快,除了一溜儿正房搁着设备和各种原料之外, 两侧的厢房都空着, 只是现下他们连那几步都懒得走。如今一天三顿都是这么着:袍子一撩, 利利索索的在设备跟前蹲下,一手端着大海碗,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瞅,朴实的跟田间地头的务农老大爷似的。 接触的越多,展鸰和席桐就越确信了, 这两位正经有点儿研究狂人的意思。以前那是没有目标没有盼头, 当然也没有如今这样源源不断的资金和材料,所以才没搞起来。现在每日衣食住行都不用他们操心, 需要什么张口说一句就行,于是直接就刹不住车了。 现在张宋二人都不大愿意跟他们讨论什么道家文化了,每天就是搞实验、做记录, 忙得很! 转眼到了十月底,清宵观前后来了两拨人请, 原先是张宋二人不敢留下, 如今……索性不愿意走了! 清宵观哪儿有这么便利的条件啊, 还得腾出手种菜……这一来一回的得耽误多少事儿,先拖着吧! 这一拖, 就拖得俩人的师伯,也就是如今清宵观辈分最高的王道士坐不住了,亲自背着一大麻袋山果核桃的下了趟山,特别诚恳且谦卑的对展鸰和席桐表达了谢意和歉意。 “贫道这两个师侄虽然有点愚,好歹心眼儿还不坏,难得又有这么点儿爱好,如今可不是上了瘾么?连菜也不正经种了,实在是叨扰了……” 多吓人呐,清宵观的道士都要不耕地不种菜了,日后大家可吃什么呢?结结实实俩壮劳力呢! 展鸰就笑,“都是同好,不算什么。左右那些空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必在意。” 她又把固体酒精和医用酒精的事儿说了,“日后啊,你们也就不用再辛辛苦苦耕地种菜了,如今有了这两茬儿,多少银子赚不来?没准儿还能得个御赐匾额什么的,回头那道观也好生整修一回,前人知道了也是个安慰。” 说起医用酒精来,前几天还闹了场小风波,倒不是坏的。 到底是新生事物,不管放在哪个年代也不可能一下子被接受了,更何况还关乎人命! 所以一开始,展鸰他们的医用酒精根本推销不出去!更别提赚钱了。头一批的几十坛子都那么积压着。后来还是他们自己不信邪,挨个药铺推销,结果基本上都给人撵出来。 酒么,在大多数人看来可能形象都不怎么正面,黄汤、马尿,民间多少个形容,就没一个好的。就这些玩意,你还敢往药店送?又不是人参鹿茸虎骨泡过的药酒,这不讨打么! 后来还是一家不起眼的药铺,眼瞅着随时可能倒闭那种,好说歹说,总算留了一坛,只是也被掌柜的随手丢在角落里,一个多月下去都积了一层灰。 也是该着时来运转,那日一个猎户被他家里人送了来,到的时候人都烧糊涂了,满身恶臭,掀开盖着的席子一瞧,右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化脓了!整条腿肿的跟猪腿似的。 那家人险些哭死过去,说是没钱看大夫,原本以为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