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就匆匆忙忙的起身,往后堂去了。 倒是有为了过年专门治的金银锞子,这两天也散出去不少,只是万万没想到几个小辈回来,还都在后头胡乱堆着,他还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郭先生在后面叮叮当当好一通兵荒马乱的翻找,听的郭凝和贺衍都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在后面摔了跟头的时候,老头这才匆匆出来,手里捏着几个荷包,直接塞到了两个孩子的手里。 “匆忙之间无甚准备,一点小玩意儿,拿着耍吧。” 兄妹俩下意识抬头去看向爹妈,见他们点头之后,这才乖乖收下,又道谢。 小姑娘人小力气小,捧着两个荷包,没多久就奶声奶气的道:“母亲,手疼。” 郭凝一听,赶紧拿起那几个红包拆开一看,一个里头塞了满满的金银锞子,全都是万事如意、平安顺遂的吉祥话;另外几个则都是些玉佩之类的把件,玉质细腻无比,价格一时无法估量。 贺衍也被吓了一跳。才刚他光听着老丈人说是给孩子的玩意儿了,也没大往心里去,没曾想竟是这样大的手笔! 夫妻两个才刚要推脱,郭先生就已经熟练的拉了脸,“人也见了话也说了,不要东西,这就走吧。” 于是两个晚辈就不敢说反对的话了。 几个人这才正经落座,郭先生就板着脸问:“大过年的,你们拖家带口又拉着行李,这是要去哪里?” 郭凝和贺衍对视一眼,犹豫再三,想着这么多年都没骗成功,如今也不必再挣扎了,到底还是说了实话:“自从冰弟……情况越发严峻了,您老辞官之后,小婿索性称病请假,只在家里写字作画陪伴家人,并不参与外头阴谋阳谋。后来……小婿本欲效仿您,上折子辞官还乡,专心书法一道,谁知圣人数次都不准,上月又将我起复,派了县令一职位,命来年四月份之前就要上任,我们索性也不在京中过年了,一路且行且看。” 他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可谁都能想象的出这几次三番是何等危机。 原本贺衍就因容貌俊秀风姿出众,更难得一手书法力压群雄,被圣人破例点了探花,几年下来,已经升到了六品官。如今却从正六品的京官被贬成了七品地方芝麻小官,其落差之大难以形容。 郭先生沉默片刻,“到底是我连累你们了。” 这个女婿出身诗书世家,为人十分谦和有礼,平时也从不拉帮结派,端的是如玉君子,哪怕冲他家中长辈的脸面,也该往上走的,如今却突遭贬谪…… “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又岂会是那等黑白不分的糊涂之人?”贺衍正色道,“本来小婿未到而立之年便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便是托了岳丈大人您的福,如今正好下放到下头去历练一番。再说您也是知道我的,其实比起在朝堂上同那些人明争暗斗,我到更愿意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哪怕每天只是写字,也不会觉得厌倦。如今远离是非之地,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好事?您又何必说这些?” 贺家世代专注琴棋书画乐等,能人辈出,堪称大庆朝的文艺世家,偏偏对争权夺利没特别大的兴趣。当然,也没有特别高的天分罢了。 郭凝也道:“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如今女儿别无他求,更不需什么大富大贵,惟愿大家都平安顺顺就好。”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早年他们一家子也曾沉迷钱权富贵,拼了命的都想叫家族声望更上一层楼,可如今却反倒落得家破人亡…… 什么富贵荣辱,什么功名利禄,那都是虚的,便如水中月镜中花,仰头看上的过眼云烟,当时可能霎那芳华璀璨无比,可等那流星般短暂的片刻过去之后,剩下的便只有无尽的悔恨、遗憾和悲凉了。 郭先生百感交集道:“老夫虽然不会教儿子,索性倒是没有眼瞎心瞎,你这个半子又何止比我那整个的强上十倍!” 这就是说他的儿子郭冰了。 这个话题不免有些敏感,而贺衍的位置又着实有些尴尬:对郭家以外的人来说,他跟郭家是一家人;可对郭家人来说,他也始终只是一个外姓人……故而此时不便出声。 郭凝也有些不自在,“冰弟……” 不等他说完,郭先生就冷哼出声,“那孽畜可是得偿所愿了吗?” 郭凝摇头,“父亲明知会结果如何?又何必说这些气话,平白坏了自己的身子。” 合天底下不管阴阳正邪,对于叛徒的态度都好不到哪去:既然你今天能背叛他,焉知明日不会背叛我?更何况这个人背叛的还是生他养他的亲爹! 郭冰当时自作聪明的闹了大义灭亲这一出,本以为会为自己铺就通往荣华富贵的青云之路,谁知圣人竟一点都不待见自己,先是当堂准了郭先生将家产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