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做甚?”一道微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墨白原本一手撑着下巴在看,闻声吓得手一滑,整颗小脑袋几乎磕在坚硬的木桌上,错愕道:“你怎么知晓我在看你?” 萧绎不作声。 习武之人感官较常人敏锐一些,被小孩不加掩饰地直直盯了近一刻钟,他岂能察觉不出? 当然墨白不能理解其中道理,只觉萧绎仿佛后脑勺长眼睛一般,对他的畏惧又加深了几分,收回视线,打算装作低头看书。 “水。” “你要喝水吗?”墨白跳下木椅,蹬蹬蹬跑到圆桌前,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双手捧着小心翼翼递到他面前,“水还温着,喝罢。” 萧绎淡淡看了他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不疑有他,稍稍支起上半身一口气喝下,将茶杯递回去:“多谢。” “不客气,不客气。”墨白回身去放杯子。 “你叫什么名字?” “墨……”墨白脱口而出,又改口,“阿白啊……” 萧绎看他:“墨阿白?” 墨白摆摆手,破罐子破摔:“其实是叫墨白,阿白是老爹叫的。” 墨姓? 那么救他的大夫便是……墨无为? 此名甚有几分耳熟,然一时记不起何时听过,萧绎继续套话:“无为大夫去做何事?” “老爹去采药了,顺便上村里买肉。” “村里?” 墨白点点头,随即明白他的疑惑,解释道:“老爹常要采药制药,他说村子烟火太盛,比不上这里清静,便带我一同长居此处了,偶尔进村买些食材,也会到邻城出诊。” 萧绎眼波一动:“何时出诊?” “嗯……约莫每月一回,十日左右回来。”墨白掰着手指数数,“说起来,再有两日便准备出发去洛宁城了。” 照墨白的话,洛宁城与此地相距不远,而他是在燕山坠崖,即便父皇派人来寻,断不会寻到如此偏僻隐秘的地方,若要回宫,还需跟父子俩往洛宁走一趟。 两日……他该是能养好伤了。 见萧绎恢复沉默,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墨白便默默回到书桌后边,趴在书卷上眨着眼翻页。 萧绎人躺着不便移动,双眼却没闲下来,不动声色打量屋内的环境。 这屋子不大不小,摆设也简单,跟普通百姓一般,除了摆在床脚那个,比人还高的木书架。 其上杂乱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布皮书,虽隔得有些远,但他目力不差,能看清每本卷籍的书名。大多是些与医理相关的术语,他一目十行扫下来,忽而目光一顿,停在一处。 《鹿草百传》? 此书他在上一世便曾听闻,据说是失传已久的医籍,其中内容包罗万象,无奇不有,堪称医术界之瑰宝,而其编者彼时不过而立之年,实在年轻得令人叹服。 既如今时光倒退,莫非,此时的《鹿草百传》尚未失传,才于此出现? 刺耳的“吱呀——”一声蓦然响起,“老爹!” 背着大箩筐的男人接住飞扑过来的儿子,朗声笑着,儒雅的面容看上去亦不过二十七八。 萧绎眉心微动,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打卡14天嗷嗷嗷~ 心疼只存在于男主记忆中的女主……qaq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