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梗了一口血,堵得发慌。 “滚。” 话音未落,喉头突的一甜,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染红了摊开的奏折。 “传太医!”徐公公扑过去扶着人,朝外尖声喊道。 然而为时已晚,不同于之前的数次吐血,此回,昏迷的萧景沉沉合上了眼,再也不曾醒来。 昭武四年九月,皇帝萧景毒发,暴病而亡。 举国大丧。 年仅五岁的太子萧祁继承皇位,皇叔贤王萧齐任摄政王,三月后举行登基大典。 ****** 贤王府。 月上梢头,卧房内依旧亮着灯,四下一片寂静,墨发披散的男人在床榻上闭目打坐,忽而开口说话:“二弟,怎的躲着不现身?” 一个身影自阴暗处走出,面容冷漠清贵,正是萧绎:“数月未见,大哥的内功精进不少。” 萧齐缓缓睁开眼,眼带笑意地望着一身银白锦袍,未有蒙面的二弟,明明做的是夜潜王府的事,却毫无顾忌穿得这般显眼,当真是自负得很:“再精进也比不上你啊。” 萧绎沉默不语,踱至桌前与贤王相对而坐,显然是默认的态度。 萧齐知他不喜闲聊废话,深夜前来必是有要事,便直入正题:“说罢,这么晚过来找我,所为何事?” 不料,萧绎却不似平常的果决,沉吟半晌,方开口道:“大哥……可愿登上大位?” 萧齐心下一跳,深吸了一口气,却缓缓笑了起来:“二弟,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啊。” 自二弟当年远走秦阳,他便一直与二弟保持联系,故而二弟的多年谋划,他亦略知一二,并不意外,只是未料到二弟会作这等想法。 “大哥当年如何待二弟,二弟自当铭记于心。若大哥有意,二弟愿意退让。” 萧齐却是狠拍了一下床板,皱眉道:“多少年了……你甘心?二弟,莫要与我说,你是因害怕背负太多而退却了,大哥会瞧不起你。” 萧绎摇头。 他若有害怕,他若想退却,重生后只顾享乐便可,何必步步为营,走到今日? “那便放手去做。”萧齐拍拍他的肩,那双眸中的温和神色,如同多年前一般,丝毫未变。 萧绎郑重地应下了,临走前,还是回首问了一句:“大哥以后……有何打算?” 萧齐已然重新闭上双目,语气悠然随意:“自然是离开京城,做个游山玩水的逍遥人了,二弟可莫要羡慕。” 不知怎的,萧绎忽而闷声笑了。 “不会。” 在遥远的郁南城,他的小姑娘,正等着他回去娶她。 ****** 十日后,摄政王意图篡位,暗中令人下毒谋害小皇帝,未果,勾结常驻京城的南军包围皇宫,欲杀其于紫宸殿。 岂料棋差一着,私逃出狱的韩王率领东军前来镇压,南军临阵倒戈,贤王走投无路,刺死小皇帝后,自刎而亡。 皇家命脉仅余韩王一人,因平乱有功而顺理成章登上皇位,改年号为永和。 新帝平反了楚长歌抗旨一案,派遣西军前往漠北增援北军,战况好转。而后雷厉风行,铲除异己,提拔新士,实行一系列安国富民的政策,展现了过人的政治实力,迅速坐稳了龙椅。 半年后,迎楚家嫡女楚书灵入宫,封后位。 百里红妆,风光大嫁。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话想说,嗯,留到下一章说罢。 ☆、【尾声】 朝花夕拾,十载春秋转瞬间便成了过去,如梦初醒,恍若隔世。 一身桃粉襦裙的美人盘腿坐于宽榻上,腹部高高隆起,瞧着约莫六七月的模样了,却不似寻常孕妇般成日卧床,依旧日日打坐练功,偶尔来了兴致,还要耍两下剑过过瘾。 当然,此事被某人知晓后,立马紧张兮兮将她宫里的刀剑全部没收了,她以多锻炼身体利于日后生产为由抗议,某人却抱着她往床榻上去“做运动”…… 屡战屡败。 “哎……”这外边儿的日头也是愈发毒辣了,她抬袖印了印额边的薄汗,跪坐在塌下的宫女立刻会意,扇子扇得更加勤快些了。 “皇上驾到!” 门外太监尖细的传报声高高响起,一身朝服未换的萧绎便跨入门来,见宽榻上的美人儿没精打采地闭目纳凉,完全视他为无物。 这是……闹别扭了? 他的眼底漫上些许笑意,脸上仍冷淡道:“退下罢。” 众人齐声:“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