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门口台阶时,趁着天色尚明,康誓庭仰头望向隔壁二楼窗户。 那窗户窗帘紧闭,瞧不出端倪,康誓庭想起晚宴那晚偷窥刑怀栩的男人,心里隐隐不安。 === 王尧和李闻屿在学校里大打出手的事在往后挺长时间里成为热点新闻,对这二位身家背景的讨论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王李两家的矛盾,但子辈私人矛盾从未上升到父辈利益冲突,尤其夏蔷亲自出面调解,两家家长索性不打不相识,一个星期后迅速签订合作协议,直接气绿王尧的脸。 王尧在家大闹,指责他们粉饰太平,被王夫人关了禁闭,对外声称病假。 李闻屿破了皮相,也好些天没再打扰刑怀栩。 老屋没有地暖,又四面透风不见阳光,这个冬天,刑怀栩注定挨冻——她成天裹着被子不下床,在屋里要穿三层袜子,尤弼然笑她像熊,没有年轻人的体能和魄力。 刑怀栩缩在床上,柔软温暖的被褥将她层层淹没,只露出两只乌亮丹凤眼,眼尾微挑,眼下带痣,“刑真栎要在学校里办圣诞舞会。” “他既然回国了,自然要折腾尽兴了,才肯再出去。”尤弼然冷笑,谈起刑真栎,往日嬉皮笑脸尽收,连眼角拖长的黑色眼线都是冷的,“老婊的儿子,最像他妈了。” 刑怀栩对此无意见可表。 尤弼然今天穿了条短裙,套在prada小山羊皮过膝长靴里的两条大长腿跨在刑怀栩的老旧书桌上,尖尖鞋跟旁开着包台湾微热山丘的凤梨酥,“要不是你拦着,我几年前就找人揍他了!揍的连老婊都认不出来!” 刑真栎和刑怀栩作为同岁姐弟,一直是同班同学,直到大学才分开——刑真栎读的是经管学院,刑怀栩却被文学院录取,并且一年后,刑真栎转去美国念商学院。 刑真栎在国内虽只念完大一,他在经管学院却是无人不知,要开舞会的消息一走漏,响应者无数。 “栩栩,”尤弼然忽地问她,“如果李闻屿想不开,你真要嫁给他吗?” 刑怀栩捏起一块凤梨酥,一手翻书,并未抬头,“你照我说的,去接触他了吗?” 尤弼然爬到刑怀栩床上,“能管用吗?我看他也不是太聪明。” “既非太智慧,也非太愚笨,聪明的刚刚好,也迟钝的刚刚好。”刑怀栩斜睨尤弼然,心想你也好意思怪别人不聪明。 尤弼然没读懂刑怀栩心声,往床上翻来滚去地撒泼,“啊啊!不管,反正老婊到时要强迫你,我就绑架刑真栎,让她换人!” “换我是假,绑架刑真栎是真。” 尤弼然滚得更厉害。 刑怀栩被她震落满手凤梨酥,借着抖被子,将她推下床。 尤弼然摔得四脚朝天,站起身忿忿不平道:“让你在床上吃甜点,晚上老鼠就上床了!” 刑怀栩抹抹嘴,蛮不在乎。 尤弼然心想刑怀栩这懒怠德行若被揭发,追求者大概要损兵折将近半,便嘿嘿地笑,决定明早就去粘贴大字报,戳穿她! 见尤弼然鬼鬼祟祟要走,刑怀栩唤住她,“康誓庭的事呢?” 尤弼然回头,傻眼,“他不是已经上了你的贼船吗?还有什么事?” “……”刑怀栩默然,挥手赶她,“让你家厨子多给你做点鱼头汤吧。” === 刑真栎说要办圣诞舞会,当真就在经管学院的小花园里搭起舞台,灯光音响大屏幕齐齐送来,据说还请来两组有名的乐队和一位当红民谣歌手。 为此,整个学校都沸腾了,但是除特别邀请的学生外,外院学生一概不得入场,引得别院学生怨声载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