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朋友,可至少是学校里第一个死缠烂打黏在她身边的人,刑怀栩自认不需要朋友,可多了这么一个伴,枯燥漠然的人生多多少少就有了点意思。 墙外荒地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路灯薄薄地照过来,刑怀栩谨慎地往前走,同时瞪大眼留意周围情况。 她坚信这条路是黄佳佳每天下午惯走的路,只是不清楚能不能在这儿找到她的行踪。 荒地中间有条田埂,田埂一路朝前走是条小巷,距离学校后门不到百米的距离,再过不久,晚自习结束就会有学生从那扇门出来,成群结队往公路外走——那儿有个公交车站。 刑怀栩穿过田埂,在小巷里徘徊不定,小巷边上全是废弃待拆的瓦房老屋,刑怀栩孤独一人,越走越心慌。 可她的直觉也越来越强烈——她知道黄佳佳一定就在附近。 夏末初秋的黑夜既闷且干,刑怀栩走了一段路,背后黏糊糊全是热汗,她靠在石墙上休息片刻,鼻子耸了耸,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干草被烧着的烟火味。 刑怀栩眯眼往前望,很快注意到前头一栋老瓦房的黑窗户里正往外冒着股股白烟。刑怀栩吓一跳,飞奔而去冲进院子,捂住鼻子摸大门。 门板是冷的,说明火还没烧过来。 刑怀栩再给黄佳佳打电话,手机又开机了,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屏气凝神听里头的动静。 隐隐的,似有电话铃声从门里传来。 她想也不想,拿脚踹破朽的木门,门上的铁扣已经生锈,细细地悬挂着,被刑怀栩用力踹了几脚,哐当落到地上。 门里伸手不见五指,且浓烟翻滚,刑怀栩犹豫着不敢进,直到她听见有人咳嗽,才愤愤跺脚,闯了进去。 火是从后院的柴火堆里烧起来的,烟大,火尚小,借着火光,刑怀栩看见滚倒在柴棍堆旁的黄佳佳。 黄佳佳的衣服和头发都着了火,刑怀栩立即从旁边抓过一束稻草替她扑火,又推着她让她翻滚压灭身上的火苗。 好不容易扑灭火,黄佳佳捂着脸不住哀嚎,刑怀栩架起她的胳膊,奋力将她往外拖。 浓烟呛得人头晕眼花,刑怀栩托着痛苦惨叫的黄佳佳往外走,一片混乱中,她注意到门口一闪即使的人影。 刑怀栩下意识想开口求救,下秒却见本来踹开的大门正被一只手往里推,她心头猛跳,放开黄佳佳便往大门处扑。 她动作极快,又是靠全身力气去撞门,来不及合上的木门一下被撞开,她在地上跌得眼冒金星,混乱中只瞧见一道人影仓皇蹿出院子,消失不见。 刑怀栩从地上爬起来,心脏狂跳,手心一阵凉。 “黄佳佳!”刑怀栩担心再有人趁机关门,不敢再进着火的破房子,只张嘴往里喊,“你快出来啊!” 堂屋里的黄佳佳趴在地上,被火烧过的皮肉疼得让她听不见刑怀栩的呼唤。 屋里浓烟越大,再待下去,即使不被火烧死也得被烟呛死。 刑怀栩跺跺脚,不顾一切重新冲进去。 那一瞬间,刑怀栩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的勇气和莽撞,已经全花在黄佳佳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了。 人在生死关头,潜能都能超乎想象,刑怀栩作为一个比黄佳佳矮的瘦子,居然撑住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一路蹿出了破瓦房,又冲出院子,挤进了巷子里。 刑怀栩放开黄佳佳,两个女孩在石头地上跌成一团,各自大口呼吸,劫后余生的虚无感让她们一时茫然。 刑怀栩拍拍脑袋,谨慎地朝周围望,她确定自己刚刚瞧见了人,只不过那人闪得太快,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黄佳佳倒在地上蜷缩哭泣,刑怀栩蹲到她身旁,先打了火警电话,又打急救电话,并费力安慰她,“没事了。” 黄佳佳摸索着抓住她的手,一张脸哭得皱成一团,“我好痛……我好痛啊……” 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