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康誓庭正在哄小九睡觉,接到刑怀栩电话后,他也有刹那的回不过神。 “快……”刑怀栩每说一句话都要深呼吸,“赶在消息传到刑园前,把我爸接走,别让他知道!快!找最好的医生跟在我爸身边……快……快呀!” 康誓庭本能地想去往刑怀栩身边,但理智告诉他,刑怀栩现在最需要他去照顾刑鉴修。 他把小九交代给月嫂,自己拿了车钥匙边往楼下跑边联系刑鉴修一直以来的医疗团队。 这边,刑怀栩来到医院,眼睁睁看着刑真栎被推进手术室,她独自留在门外,心里七上八下,发颤的手始终无法镇定。 期间有人出来要她签手术同意书,那人问她和患者是什么关系,刑怀栩闷闷说了句我是他姐姐,没过多久,又有人递了张病危通知单给她,刑怀栩麻木地接笔签字,脑袋两侧的太阳穴像被针扎,疼得她连呼吸都苦不堪言。 不知过去多久,刑嗣枚和段琥赶了过来,刑嗣枚惊慌失措,一路都在哭。 段琥坐到刑怀栩身边,摸了下她□□的手臂,见她浑身冰凉,马上脱掉外套给她披上,“姐夫让我过来的,他说刑园那边一切安好,有他在,你别担心。” 刑怀栩问:“尤弼然呢?” “川哥陪着她。”段琥说:“她情绪不稳定,应该不会过来。” “也好。”刑怀栩点了下头,机械地摸出手机,才发现上面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康誓庭的。 她尝试给康誓庭拨回电话,手指动了两下都没划开锁屏,段琥拿过手机,安慰道:“我帮你打。” 段琥给康誓庭简短说了医院情况,又去护士站要来两杯热水给刑怀栩和刑嗣枚。 手术从夜里进行到天亮,刑真栎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能不能活下来依旧未知。 刑嗣枚隔着监护室的玻璃哭得停不住,“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因为要瞒着刑鉴修,连带夏蔷都暂时得不到消息,刑嗣枚阵脚全乱,只能靠刑怀栩和段琥帮忙处理各项事情。 刑怀栩一夜没合眼,早晨喝了点豆浆,没隔多久就去厕所吐光了。 她吐得很用劲,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掏空。 康誓庭赶过来的时候,刑怀栩就站在医院休息室的玻璃窗边发呆,她右拇指上的指甲被啃出凹槽,指缝间有隐隐的血丝攒动,随时渴望破皮而出。 康誓庭从背后抱住她,一颗心处在撕裂边缘,声音却很软,很柔,“他不归你管,我们回家休息吧。” 刑怀栩让他抱了会儿,才轻声说:“我也想回家,可家里有小九,我不敢靠近他……”她顿了一下,“……我身上有血的味道。” 她从头到脚干干净净,没粘上一滴血,却满是避无可避的血腥味。 “我想去我爸爸身边。”她小小声地说,像在祈求。 “你现在这个样子,会让他起疑心的。”康誓庭说。 刑怀栩沉默。 “好,我们先不回家。”康誓庭说:“我们找个地方洗个澡,睡一觉,好不好?” 刑怀栩点头,“好。” 康誓庭把刑怀栩牵出医院,让司机送他们去酒店。 在酒店房间里,康誓庭调好热水,让刑怀栩泡了个澡,等她从浴室出来,酒店的开胃早餐也已经摆在餐桌上,他喂她喝粥,然后拍软酒店枕头,亲自抱她去床上躺着。 他像照顾初生的婴儿,总觉得此刻的刑怀栩一碰就要碎。 康誓庭要拉上窗帘,刑怀栩阻止他,“我想有光,不要暗。” 窗帘被彻底敞开,阳光安静邂逅在这城市一角,康誓庭也上床,刑怀栩缩在他怀里,将脸深深埋进他胸口。 = = = 刑怀栩在酒店睡到午后才起床回家,月嫂说小九半夜醒哭好几次,每次都要找妈妈。刑怀栩心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