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邮件,骑上自行车,就直奔土路前方的九大队而去。 路上所见的人不多,偶尔遇见一两个人,都是一脸朴实的站在一边,等他过去,毕竟这条路不宽。 而他们的穿着,都是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好些地方都打着补巴,看得出生活条件十分的艰辛。 等他到了村子里,把几封邮件送一送,都得到了主人客气的道谢。 有一个热情的大娘,还招呼着他在院坝里喝碗水。他正好口干得不行,也不扭捏,放好自行车进了院坝,接过大娘的土陶大碗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井水甜甜的,沁沁凉,水质甘冽回甜,比得上矿泉水了。 而大娘家那个看起来十八、九岁,正在剁猪草的大闺女,抿着嘴偷偷的打量他,一边害羞又一边发笑。 跟他的视线对撞后,大姑娘一甩又黑又长、油光发亮的大辫子,害羞的跑了。 过了一会,大姑娘端着一盆水又出现了,她把水盆放在院坝里的青石条上,对着大娘耳语了一下,又害羞的跑掉了。 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尴尬,喝了水放下碗道了谢,就要离开。 大娘说道:“小伙子,你的脸花了,洗把脸再走吧。”说着转身往屋里走去,说:“大娘去给你拿张干净毛巾。” 这家人很淳朴,想着这些吃商品粮的要讲究些,没把铁丝上那些都洗薄洗破了的毛巾给他用。 他摸摸脸,有点不好意思,心想肯定是刚才摔地上的时候,擦花了。 不过现在的人生活艰难,哪能让别人拿张新毛巾给他用啊,于是他趁大娘进屋,赶紧走到盆子边,用双手捧起水,洗了几把脸,最后拿手抹了一下。 青石条外面有条小沟,他将水倒了,把盆子拿到院坝靠墙的洗脸架子上,那里正好悬了一面圆圆的镜子,他顺便照了照,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个啥模样。 沁着水珠的脸已经看不到污渍,不过他还是吃了一惊。 这个钟遇的脸,可是跟他本人年轻时相差不大。 大眼,高鼻,脸显瘦,却棱角分明,眉毛又黑又挺又长,整张脸看起来英气又正气。 真是奇了怪了,这里面有什么巧合,还是有什么关联? 他习惯性的思考着,这时候大娘终于从堂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雪白的新毛巾。 “欸,你怎么洗了,啊,那就擦干吧。”大娘边走过来边递毛巾。 他咧嘴笑笑:“谢谢大娘,不用了,我洗好了,这样正凉快呢。” 说话间,他不忘余光瞄了眼镜子,咳,脸上浮起了一个小小浅浅圆圆的酒窝,跟他本人的一样。 跟大娘道别后,骑上车他往回赶,脑子里千头万绪,隐隐的要抓住一个思路,却又理不出来。 这种心吊吊的感觉不太好受,他也没心思继续去其他大队送信了。 晌午时间了,回镇上把午饭解决了,再观察一下钟遇的工作生活环境,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年轻的身体,身上没有残疾,体力非常的好。 九大队到灵溪镇有十多二十公里的路程,有一部分还是硬硬的起伏不平的土坷拉路,可是他硬是不到半个小时就给骑回去了。 镇上正是逢集日,虽是晌午了,长长小小的街道上,人也还不少。 他往镇南边的邮电所骑去,绿色基调的邮电所门口,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 但是钟策瞳孔猛地一缩,一眼看到一个异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