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一旦发酵,过不了多久便会被人淡忘,在这个时代,人们的新鲜感总是过去得很快,不过几天,路初的事便不再有人关注,蹲守在她公寓楼下的记者也纷纷散去了。 路初被尉迟暮送回了公寓,这几天她在他家总是失眠,回到公寓就打算早点休息。 之前为了避免被媒体骚扰,路初关了手机,此时一开机,大量涌出的未读消息差点让手机崩溃。 未读短信、未接通话在锁屏上一条接一条跳出来,除了陌生号码,就是陆时、安以光和顾已皓的。 陆时只在她回国时发了条短信问她在哪,便没再联系她,想必是后来通过别的方法知道了她的去处。 安以光和顾已皓的信息就比较多了,都是关心她身在何处,心情如何等等,路初翻看了两条,便不再看下去了,也没打算回复。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在床上闭上眼,试图什么也不去想,可她的头还是隐隐作痛。 以前路初想要对叶雨婷以牙还牙,得替陆时解决向天歌,还想要补偿尉迟暮一些什么。而现在所有事情都落下帷幕,她好像突然迷失了自己,觉得身心俱疲。 路初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她又回到了站在爸爸书房外的那个正午,回到了不敢与尉迟暮对视的无数个傍晚,回到了躺着父母尸体的那个停尸房。 回到了她在房间里紧紧抱住自己,浑身颤抖,不敢相信父母就这样弃她而去,不敢面对外界漫天的指责和辱骂的时候。 然后她脑海中闪过几张脸,英国的酒店里,安以光摔门而去;宴会上,陆时将她摁在门上;宾利车厢中,她拉住顾已皓的领带;客厅里,她主动吻上尉迟暮的唇。 然后她突然和向天歌面对面坐在一起,向天歌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在问她:“你爱过他吗?或者说,你爱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吗?” 路初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她伸手抹了一把脸,摸到一手湿润,那是她的眼泪。 路初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早在书房外的那个午后开始,她就恨上了自己,恨自己的自私、懦弱、虚伪…… 如此冗长的时光里,她没有一刻爱过自己。她早已失去了爱自己的能力,又拿什么去爱别人? 路初拿过床头的手机,手颤抖得差点握不住,她拨出了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话筒里响起忙音,好一会,对方才接起。 “路小姐。”对方说着英式口音的外语。 “我想,现在就是时候了。” 路初再一次逃了,就像三年前逃避夏家一样,只不过这次的逃跑她成熟了许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消失了。 陆时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一周以后,这几天他给路初发信息说要去她公寓的时候,她都回复恰巧有事,这天他便没告诉她直接去了公寓,却等到一个陌生女人。 屋子里没开灯,陆时坐在沙发上,突然门口传来动静,一个人轻车熟路地进了门,打开灯,随即被吓了一跳。 “啊!”女人发出一声尖叫,惊恐地问:“你、你是谁……” 陆时眯着眼盯住她,女人的身形和路初有几分相似,身上的衣服也是路初的。 陆时突然觉得不妙,没心情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反问道:“她人呢?” 女人缓了一会,见沙发上的男人西装革履不像歹徒,想到门锁没被破坏,他应该不是闯进来的,那么就是知道密码。 “你……你就是陆总吧?”女人小心翼翼地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