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大姐摇头:“等她的伤再好点, 应该会把她遣送回去,那边具体会怎么处置她就难说了。小瑜, 你是不知道, 她今天还在病房里说, 孔德是她生的,那小丫头是孔德生的, 没有她就没孔德,更没那小丫头,她弄死那小丫头谁也管不着。” 这就是封建的父权思想了, 老子大于天。 就是因为这种思想,古往今来,多地洗女成风, 曾有江家六代皆子,期间繁衍了二十八个男丁,却无一女孩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做下这等孽事的所谓的父亲、母亲、祖父母都未受到过法律的制裁,甚至在这些溺女风俗盛行的地方,这些人连舆论的苛责都不用承受。目前关于这方面的法律也还不够健全,估计,孔老太太被送回去后,顶多也就被人指指点点几句就完了。 姜瑜眼睛沉了沉,就这么放过孔老太太未免太便宜她了。 到了第三日,军区行事雷厉风行,关于孔德的处罚已经出来了,开除军籍是必然,他还因杀人未遂移交给了公安机关。这个年代的法律比二十几年后严苛多了,这回孔德就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坐个十年八年的牢。等他出来都四十几岁了,有过案底,又老又穷,哪个女人会嫁给他。他们家也总算不用担心会生女孩,帮别人养媳妇了,真是喜闻乐见。 孔德不是军人之后,王雪兰要跟他离婚,跟他这么个坏分子划清界限也非常容易,她一申请,就批准了。 有了离婚证,王雪兰跟孔家就没关系了,自然也不用管孔老太太和两个孩子。她收拾收拾包袱,带着自己的那几件衣服和平时攒的那点零用钱,买了火车票准备回老家。 临走前,她来医院跟姜瑜道别:“妹子,谢谢你,我……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给你织了一条围巾,你别嫌弃!” 这条围巾是用新的毛线织的,针脚很细,摸着软软的,非常舒服,上面还织了一朵红色的芍药花,活灵活现的,看起来漂亮极了。织这样一条围巾肯定得费不少功夫。 “谢谢,很舒服,我很喜欢。”姜瑜接过,冲王雪兰一笑,“你的手真巧,以后农闲的时候可以替人织毛衣挣点零花补贴家用!” 姜瑜是故意这么说的。王雪兰离了婚回老家,哪怕她是个受害者,日子也未必会有多好过。如果她能离开农村,到外面,随便做点小生意也比待在老家忍受闲言碎语强。 而这个契机,不用很久,明年形势就会好转,逐渐放开对小本生意的限制。王雪兰完全可以从她最拿手的织毛衣开始做起,攒第一桶金。 可惜王雪兰现在还没领会姜瑜的用意,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乡下人都会一二,哪有人花钱请我织。” 有没有人请她织,时间会给出答案。姜瑜也不跟她争,伸手轻轻摸了摸她头上的婴灵。 婴灵龇着牙,往后躲开,虽然仍冲姜瑜扮了个恐怖的鬼脸,不过却没以前的那种凶猛的戾气了。 “你答应过我,此事之后,给她超度,送她离开。”姜瑜旧事重提。 王雪兰显然是不大愿意:“我……我不会,现在也找不到适合超度的人啊!妹子,真的不能让她跟着我吗?我保证,不会让她出去害人。” 姜瑜坚决地摇了摇头:“你连看到看不到她,拿什么保证?超度的事不用你费心,人鬼殊途,你真的爱她,就更该让她走,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王雪兰垂下了头,静默了几秒:“好,我都听你的,谢谢你妹子。” 得了她的首肯,姜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打到婴灵身上:“完成你的心愿,就不要再回来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王雪兰闻言,抬起了头,泪流满面:“她……她走了?” 姜瑜点头。 王雪兰咬住唇,泪眼朦胧地看着姜瑜:“那她还有什么心愿?” “冤有头债有主,当然是报仇了。”姜瑜浅浅一笑。 当天晚上,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