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运动就是拧魔方。 他原本想早些收工去探江绝的班,但就激光芭蕾那一幕的拍摄,都拍了整整三天。 黑暗寂静的书房里看起来空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当特殊气体喷上去的那一刻,荧绿色的线条如同抽象画一般在室内舒展开来,看似毫无死角的遍布了整个房间。 纵横的长线封死了底端,交错的细线把空间分割成一个个细块。 随着微弱的气流飘浮上下,荧绿色的激光犹如鬼火般跳跃点染,攀附在激光上变幻着显色区域。 白凭非常善解人意的开了音响,歌谣般的外文歌流淌出来,开始给他提示节拍。 穿着紧身衣的戚麟深呼吸了一口气,听着节拍数缓步向前,踮着脚跃入了光影之中。 在那一瞬间,显示激光线条的气流被扰乱搅散,无数条细线如同夺命的利刃般以无数个角度横贯斜插,仿佛能随时割断他的咽喉。 可是那少年舒展着身体,宛若入了无人之地。 他的双臂与长指如同翅膀般匀力舒张,连下腰和斜翻的动作也漂亮的如同马戏团一样。 摄影机以四个机位在多角度地捕捉着每一个画面,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发挥。 就好像在危险的冰湖上跳舞似的。 伴随着鼓点的一起一落,他伏下身如游蛇般穿过一个极其逼狭的角度,身体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 然而这样的剧情是不能一遍过的。 虽然激光阵在设计之后定下来了好几条路线,但是拍摄角度和表现手法也要尝试多种,bgm也换了好几种风格,不仅有抒情芭蕾式的背景音乐,交响乐、歌剧甚至是摇滚都有不同尝试。 这无疑在考验演员能力的极限。 每一遍拍完,戚麟都要休息片刻,再继续重复下去。 一旦音乐改变,节拍和速度改变,他就要顺应背景音乐最大限度的踩点。 戚麟以前觉得连唱带跳可以把人累出一个铁肺出来,现在心想自己又开发了一个新的副业。 将来混不下去了就演杂技去好了。 白凭的定位是彻彻底底的商业片,大概十二月开始出外景,三月正式收工,九月完成所有剪辑和渲染,十月在全国上映。 商业片的重点就是捞钱,就是让所有年龄段都能看的津津有味目不转睛。 要爽,要引人夺目,要足够的炫技。 戚麟已经开始试图用街舞的步法和手势开始过激光阵了。 他连着拍了三天,拍到一半晚上做梦的时候脑子里都是绿幽幽的线阵,简直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玩意。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戚麟的助理提了一袋苹果过来。 大夏天的,大家干活儿都很辛苦,买点水果冷饮算是礼数。 戚麟原本录了一遍在旁边休息,突然开口道:“白导。” “怎么?想试试雷鬼?” “不,”他指了指旁边的那个红苹果:“我想试试这个。” 白凭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镜头中,那俊秀的青年打扮的如同一个特工,却手里拿着一个从厨房顺来的苹果。 他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竟就拿着那苹果走了进去——仿佛穿越那整片杀机重重的激光阵与信步闲庭一样。 镜头外的摄像机开始快速的变化高低和角度,把他放松又懒散的表情尽摄入其中。 戚麟有意识地放慢动作,不再急着用速度来证明能力,可每一个小动作都组合的连贯而又自然。 他叼着那苹果一个单手空翻过去,脚尖擦着激光线而过,看的人心惊肉跳。 就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他还不忘随手啃一口,嚼的颇为随意。 再次下腰,再次穿越,再次跳跃。 他叼着苹果的样子,就像一匹头狼叼着新捕的猎物,随意又轻松的抬爪跃过一个又一个陷阱般。 等他稳稳落地在开关旁边时,他抬手又啃了一口,刚好一个蝴蝶状曲线的果核放在制动装置旁边,如同嚣张又不羁的示威。 在他完成这一整套动作的那一刻,旁边的老外都看傻了。 “你们的杂技演员太厉害了。”有个黑人由衷的感叹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杂技演员。”白凭笑道:“他只是个青年歌手。” 戚麟确认收镜之后,才笑着遥遥向他们晃了晃手里的果核。 “拍出来的效果相当的好。”白凭比了个手势:“准备拍听机关锁和开画。” 场务人员匆匆过来收拾道具摆好灯光,其他几位上妆完毕的演员也陆续就位。 不得不说,戚麟一口布鲁克林腔说的太顺利了。 他简直像是在纽约最底层长大的一样,连鼻音和元音的拖沓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其实都是江绝悄悄教的。 江绝会好几种语言,得益于家里人从小就带着他到处耳濡目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