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子垂下眼睑,目光看向别处,过了好半响,他才幽幽地叹息说:“你猜到了吧?真不知道你这小娃娃为啥那么聪明。”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很骄傲的,干脆承认说:“没错,为师准备离开一阵,灵宝派不能没人,掌门的位置,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睿哥儿仿佛回想起什么,忽然说:“那你以后还回来吗?师父,我知道你想去东南亚,我说的对吗?” 凌虚子把眉毛都挑了起来,他目光如电地射向睿哥儿,冷不丁伸出手,狠狠地敲他的脑门,哈哈大笑说:“你这浑小子,偷听我打电话,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难为你还能憋这么久。” 他的目光望向对面的山林,深深地陷入了回忆说:“咱们师门的事儿,你也知道,为师这次去,就是为了清理门户,把祖师爷的东西拿回来,不能便宜了叛徒!” 他的脸上涌起森森的杀意,隐藏着危险说:“我收到消息,他现在就在泰国,干的都不是人事儿,为师绝不允许他打着灵宝派的招牌,在外面败坏门风。” 睿哥儿猜中的也是这件事儿,他当时没听清是泰国还是哪里,没想到真的是泰国,他私心里不愿意让凌虚子去冒险,毕竟相处的时间长了,他对凌虚子也有了感情。 他真心地劝说道:“师父,人家在泰国经营那么多年,肯定不是善茬子,你大老远赶过去,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会中了别人的暗算,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凌虚子终于看明白他这徒弟的孝心,心里面安慰得很,他眨巴了好几下眼珠子,才把泪意憋了回去,他这大半生没儿没女,也就睿哥儿能让他感受到温暖了,得徒儿如此,夫复何求啊。 真是的,这蠢娃娃,把他弄得也变蠢了。 凌虚子很别捏地转过脑袋,背起手说:“看不起你师父是不?道人我走南闯北八十年,什么样的风波我没见过?区区一个叛徒,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我年轻那会儿也去过泰国,那里还有我的东西,等我消灭了叛徒,把祖师爷的东西和我的都拿回来,以后都留给你,你赶紧找个空子,跟我回终南山一趟,那儿的东西还等着你继承,我必须亲自交到你手上,怎么样?” 他蛊惑地盯着睿哥儿,巴望着他能答应,毕竟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呐。 睿哥儿对那所谓的财富,一点儿不感兴趣,他当初拜凌虚子为师,也不是看中对方有钱,更不会去肖想他师父的钱,对他来说,师父就是师父,他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如果凌虚子真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有把握,干嘛要着急让他回去继承,这不是矛盾了吗? 所以睿哥儿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肯答应,还质疑起了他师父的年纪。 “师父,你别骗我了,你顶多也就六十岁,还骗我说你有一百多岁,你咋不说你是长生不老的神仙啊?总之终南山我是不去的,你也别去了,那么闲的话,就帮我建树屋好了。” 凌虚子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他确确实实已经一百多岁了,也确实不是神仙,所以他才着急呀,想趁着自己还在,把师门的旧事儿处理了,将来对祖师爷也有交代,没想到这徒弟压根不相信,他到哪里去找证明啊,那玩意儿他早丢了。 任谁看见凌虚子的样儿,也不会相信他有那么老,都以为他在吹牛,凌虚子的头发虽然全白了,但是那脸色红光满面的,一丝皱纹也没有,比年轻小伙子还要光滑呢,看着最多也就六七十岁。 凌虚子好说歹说,睿哥儿就是不答应,他也没辙了,总不能把这徒儿绑走吧,就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娃娃。 凌虚子没有放弃,见天儿地缠着睿哥儿,一有机会就说起终南山的种种好处来,恨不得把小徒儿当做爷爷供着了,他这师父当得容易吗他,可这破小孩儿还是不肯答应。 睿哥儿扛住压力,愣是在他师父唐僧般的念叨中,把萌萌要的小屋建好了。 这座建好的树屋,位置选得很妙,在两山之间的峡谷,中间有一块突出来的断崖,平台还算齐整,上边生长着几棵数百年的高大树木,小树屋被牢牢地固定在其中一棵树上。 坐在屋里,可以轻松饱揽周围的景色,包括那对面的松涛,林间飞耸而下的瀑布,峡谷里的溪流,还有远处绵延的山脉,都隐藏在云雾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