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想一想还是打算等到祖母回来弄清楚到底怎么样了,明天再去探望不迟。 在略有些忐忑的心情中,谢妙容总算等回了祖母。姜氏是在每日的晚饭的饭点儿回来的。说是晚饭的饭点,其实也就是谢妙容穿前的下午四点左右,嘉玉堂这里吃饭依然是保持着一日两餐的习俗,主要是姜氏的习惯还是老习惯,几十年下来改不过来了。不过因为谢家是权贵之家,其他各房有不少都是吃一日三餐的,比如她阿父和阿母那边。不过,嘉玉堂的一日两餐的正餐之外,还有点心坚果水果之类的加餐。谢妙容在嘉玉堂生活,她也是吃一日两餐,一天之内她基本上会吃四餐到五餐,所以也饿不着。 姜氏见到谢妙容后一直有点儿阴沉的脸就有了笑意。 谢妙容就把自己今日跑出去买的饕餮居的酱菜一样一样指给她看,说这些都是她买回来跟祖母一起吃的。 “那我就来尝一尝。”姜氏笑道。 祖孙两人遂开始相对吃饭。饭桌上,只闻碗筷轻微的碰瓷声,谢妙容就算有不少话也不敢在祖母跟前说出来。这些年来在祖母跟前长大,她已经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也许在其父母跟前吃饭,她还可以说笑两句,但是在祖母跟前,她还是严格按照祖母的要求做。 吃完饭后,姜氏令人撤去碗筷,然后起身让谢妙容跟着她去东次间的宴息室上榻去坐着饮茶说话。 瞧着祖母的脸色好看些了,谢妙容小小心心地说:“听说六叔今日吐血晕倒了……” 姜氏本来正端着茶盅在饮茶,听了谢妙容的这话后就停了下来,抬头看向谢妙容:“是,我去看了他。” 谢妙容:“病情很严重?” 姜氏:“有点儿,不妨事,明日只要请了华先生来府中就行。” 谢妙容抿抿唇又说:“今日我出府去外头逛,在府门口见到了六叔的妾室蔡氏,还有从弟十九郎,六叔说他的名儿是蒙。十九郎约莫两三岁,看着挺乖……” 姜氏“哦”一声,将手中的茶盅放到身前的几案上,继而问谢妙容:“十五娘,你也觉得蔡氏应该是你六叔的妾么?” 谢妙容只能说她的祖母虽然年纪大点儿,但是绝对不糊涂。她看似随便然而却是精心组织的语言被她的祖母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点。 “嗯。”谢妙容点头,“至少蔡氏跟着六叔那么多年,六叔在外为官都是她在照顾他,而且他还为六叔生了一双儿女。为什么他那边屋子里那两个可以是妾,但蔡氏却不行。我也不懂,但就会这么想。” 她当然不会把在府门口遇到六叔,然后六叔恳求她为蔡氏求情的事情告诉祖母。她认为装作不知道然后对祖母说出自己的意思要比较好,至少看起来比较公正,代表群众意见。 “难道是我太固执了么?”姜氏垂下头,呢喃低语。 想起儿子的病,她心里又开始担心起来。想起儿子所求,她也开始犹豫了。 良久,她决定,等明日请来了华熙替幼子瞧过病,看情况如何再考虑要不要接受蔡氏进府。 见祖母陷入犹豫之中,谢妙容暗想这事情恐怕会有转机,要是见了六叔,她也可以交差了。 次日,华熙收到了谢庄的信,信上陈述了下谢岩的病情,请他再去谢府为谢岩瞧病,他也欣然应允,并且来到了谢府。姜氏亲自陪着他到谢岩跟前,让他替谢岩瞧病。 华熙仔细替谢岩诊脉,不过一刻钟,他就走了出去,在外面堂上跟姜氏说:“这一次你家六郎的病势凶险,我也没有十分把握可以治好他,且吃着药,若是三月以后有好转,那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三月以后无好转,那么拖不过今年的年底。此事,我只能尽力了。” 姜氏听完,吓了一大跳。她知道凭借华熙的医术,他嘴巴里断人生死也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故而,这一次,她的幼子的确是病情凶险,弄不好,她还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华先生,还请你救一救我家六郎。”姜氏望着华郎中哀恳道。 “老夫人,我只能尽力了。”华熙一拱手,继而道:“好在我这半年会在建康,每过半月,我就会来谢府为谢六郎复诊。” 说完,他欠欠声,走出去开方子,然后让谢家的奴仆按照方子上所写去配药。 姜氏亲自送了华熙出院子,等他走了,回来后一直在想后来华熙交代的,务必让谢六郎不要生气,要尽量保持心情愉悦,心绪平静。她也晓得蔡氏母子在外住着,儿子如今病倒,想来必然是要牵挂在外的蔡氏母子的,又如何能让心绪平静。看来,为了让儿子多几分治好病的成算,还是需要作出妥协,让蔡氏母子进府了。 她想,无论如何蔡氏母子进了府,每日去幼子病榻前,也能让他少些牵挂,心情好些。但是在接蔡氏母子进府之前,有些事情必须先要做,否则,她一进来反而会弄得家宅不宁。 姜氏想到的头一个要说服的人就是朱氏。 “去让老四媳妇来见我。”姜氏想好了就吩咐身边的婢女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