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氏终于哭出声来,悲痛之间竟昏厥了过去。苏长定趁机将扎穆巴的遗身抱了出去。 书雪横了雅尔江阿一眼,过了许久才和他商议:“四阿哥的后事就由爷操办吧,我替你进宫谢恩。” “好”扎穆巴临终那句“阿玛”在雅尔江阿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原有意为这个被自己忽视良久的儿子尽一份力,自然痛快的应了下来。 书雪不再多言,准备回房更衣,她现在的样子委实狼狈,下衣脏乱,手还肿着,头发许久未曾梳理,因着两昼夜没睡的关系,脸色也差得很。 “福晋。”书雪刚踏出里屋,背后传来雅尔江阿语带犹疑的问话:“永谦——” 书雪脚步未停,只回了八个字:“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雅尔江阿浑身一震,直直地看着门帘,心中千头万绪只化作悠悠长叹,转身开始处理儿子的后事。 书雪进宫时康熙正准备上朝,见她过来不免奇怪:“你怎么来了?这个时辰太后还没起身。” 书雪俯身下拜,回道:“儿臣此来一为我们爷告假,二位我们爷谢过皇舅不罪之恩。”说着连磕了三个头。 康熙“嗯”了一声,淡淡地说:“胤礼已经大好,朕乐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们记住这次教训就是了。” 书雪再拜起身:“领皇舅训示!” “你们府上的四阿哥怎么样了,胤礼还挂心的很呢。”康熙正要让书雪跪安,忽的想起了扎穆巴的事儿。 书雪心中一痛,忍住悲声回话:“劳皇舅惦记,我们四阿哥已在今夜子时去了。” 康熙刚接过魏珠手上的茶盏,闻言又递了回去,有些伤感地问:“没了?他才六岁吧?你出来了他的后事怎么办?” “皇舅放心,我们府里有爷主持。” 康熙略加思索,又问道:“你和雅尔江阿对永谦的事有什么章程?” “全凭皇舅圣裁。”书雪脸上全无表情。 康熙的眉头皱了一下,盯着书雪摇头叹息:“若是雅尔江阿在,他一定会求朕从轻发落。” “皇舅以仁孝治天下,我们爷绝不敢以私情乱伦常。”书雪对永谦满心憎恶,当然不会替他求情。 “你是让朕替你做恶人,朕倒是记起来了,前年你生日时还被他气病了一场,想来是积怨已深。”康熙不想让雅尔江阿再经历一次两子并亡的痛苦,自是无意将永谦怎么样。 “皇舅难道认为残害手足之人应当饶恕?”书雪隐约明白了康熙的意思,当机立断将了他一军。 康熙被堵得一梗,想了想方转身吩咐魏珠:“拟旨。” ☆、九十九、紫禁内廷排座次 九十九、紫禁内廷排座次 书雪拿着康熙给的圣旨手足无措,出宫之后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吩咐车夫掉头去了完颜家。 万吉哈要上早朝,太太和永庆兄弟却是在家的,见书雪突然归宁不免吃惊,忙将她接到正房详问端倪。 书雪并不废话,将这两天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母子四人。 太太沉吟片刻方缓缓地说:“这件事是你错了,三阿哥毕竟不是你生的,不管他有什么错你都不该插手。” “额娘,我是简亲王府的嫡福晋,怎么能容下这么个蛇种豺性的孽子祸害王府。”书雪想到扎穆巴夭折时的情形,仍然难解心头之恨。 太太并不赞同:“主子既然把这件事交给你就是希望你能抬手一线,宽恕三阿哥一次,不替他求情主子只当你是一时气愤,若真这么做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见书雪若有所思,太太悄声补充:“何况对你来说不见得是坏事,四阿哥一殁,三阿哥是没前途了,五阿哥六阿哥还小,你再抓紧怀一个,那将来——” 书雪一愣,转即坚定地说:“雅尔江阿——他不配。” 太太开解女儿:“女人打总儿都是这么过来的,你阿玛在朝中八面玲珑,在后宅不照样拎不清?王爷那样的身份你能指望他从一而终吗?” 书雪默然不语,沉吟许久才说:“额娘,我有数了。” 太太欣慰的点点头,抚着书雪的发髻连声叹息:“你纵然机灵,才出嫁不到两年哪里能真正做到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