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雪低下头:“您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请您体谅,永保受我这当姐姐的连累,如今伤势都未大好,入画惨死,可叹她没碰上能有气魄能出头的主子,您让我向博果铎低头,孙媳恐怕是安不下良心的。” 太后半天方道:“博果铎一时糊涂,你是明理的人,何不宽恕他一遭?” 书雪权衡片刻,仰首回答:“皇祖母做情,小辈岂敢抗旨,孙媳指天立誓,自今而后庄王不犯我我不犯庄王,永保之仇、入画之恨权且搁下,必不因此心生报复之念。” 太后老怀安慰:“对!对!这才有皇家风范。” 待书雪还席,太后忙不迭将方才的对话转述给康熙,康熙稍加思索,苦笑道:“皇额娘中了那丫头金蝉脱壳之计了,她明着是不追究庄王的过错,可也讲明了不会在庄王身上费神,要再想为庄王的事求她怕是不能了!” 太后这才反映过来:“那可如何是好?” 康熙摇摇头:“庄王自作孽,若皇额娘硬做人情反而不美。’ 太后无法,只能权且作罢。 ☆、一五六、羁六欲慈母悲音 一五六、羁六欲慈母悲子音 领宴回府,舒尔哈齐世系皆于简亲王府聚齐,雅尔江阿是袭爵宗子,亲率阖府开祠祭祖,女眷这厢则是太福晋为尊,分嫡长不论诰封,凡庶出尽于槛外行礼,不拘里外皆按昭穆排列,人齿虽繁不见紊乱,内外极为恭肃。 给太福晋请过安,书雪与雅尔江阿回正房受礼,敬顺之妻博尔济吉特氏尚是新妇,比旁人更加谦逊,不独对书雪,便是见到庶嫂瓜尔佳氏亦行足长幼大礼,众人称赞不已。 巳时刚到,抱琴进来回道:“主子,十一爷跟前的菊姑娘来给主子拜年请安了。” 书雪眉头微皱:“不见!” 博尔济吉特氏不明内情,因向书雪赔笑:“十一弟尚未娶亲,叫身边人来请安并不是有意对嫂子不恭,且又在年节,嫂子何必与她计较?” 书雪颔首微笑:“弟妹说的是。”又吩咐抱琴,“叫她进来。” 瓜尔佳氏为博尔济吉特氏捏一把汗:你想做好人,只可惜挑错了对象,她的话岂是能轻易打驳回的?看着虽稳重,到底有些不通事故。 秋菊自被忠保纳为通房,满府上下都知道她失了福晋待见,不但自己月例短缺,家人都受连累被抹了优差,忠保纳了嫂子侍婢原就气短,府里顺风旗一拉更是难过,待秋菊反不及从前,如此以来,秋菊在府里的日子何止难过十倍?里外熬煎竟脱了人形,书雪见了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看着匍匐跪地的秋菊,书雪心中百感交集,半天方道:“起来吧。” 秋菊抬起头勉强扯出笑容:“奴婢祝格格新春大喜,愿小阿哥如意吉祥!” 博尔济吉特氏听得秋菊的称呼刚要说话,不妨看到瓜尔佳氏朝自己微微摇头,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多承你吉言。”书雪暗叹一声,转头吩咐侍墨,“赏!” 秋菊从新磕头:“谢福晋。” “好好伺候十一爷,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书雪略想一想又说,“闲了过来说话。” 秋菊双目含泪:“是奴婢有负主子厚恩。” 博尔济吉特氏这才听说些味道,记起方才说的话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入画已经没了,倚为心腹的八大丫鬟之余其六,秋菊的事木已成舟,书雪哪还有心思追究下去?加之虽不比别的孕妇那般多愁善感,到底有些意兴阑珊,颜色较之前更缓下了几分。 博尔济吉特氏回自己院里一打听方知道自己失言了,不免感到惴惴不安,忐忑不安地说给了太福晋。 太福晋不免怪儿媳不知方寸,板着脸数落了博尔济吉特氏一通,因又嘱道:“我虽不出门,外头的事也知道一些,她性情是刚烈,却不是容易相与的主儿,我便是不甘也得承认,敬顺兄弟几个的前程全在她身上,以后你们待我怎么样待她也怎么样,去年出了永谦的事儿我们已经走错了,只望后边别行岔了。” 博尔济吉特氏唯唯领训:“媳妇听额娘的。” 太福晋看着侄女兼儿媳,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最近一段时间,她已刻意减少了社交范围,所盼的不过是三个儿子顺心平安罢了。 抱琴觑着自家主子没有因为秋菊不悦,趁机请示:“主子,您身边的缺儿是不是该补上了?” 书雪揉揉额角,想了一想说:“冬梅算是大格格身边的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