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玛,当年八旗军不是打着为崇祯皇帝报仇的名义进的关吗?”言外之意是如果对朱明宗室赶尽杀绝,打得还是你这当皇帝的脸。 众人都听懂了书雪的言外之意,康熙小有尴尬,雅尔江阿怕妻子惹祸上身,很快正了正脸色往上递台阶:“民间多有以拥戴前明宗室为号搅乱社稷者,不杀不足以镇宵小。 康熙微微颔首。 书雪冷冷一笑:“秦皇一统天下,迄今不过区区一千九百三十年光阴,称王者上千,号帝者数百,天下一统而国祚逾世者不过汉、唐、明三朝尔尔,异族一统享国百载者亘古未有,纵使大清托庇上苍眷顾,你能指望简亲王这顶铁帽子传三四百年不成?今日为刀俎,翌日做鱼肉,还是为子孙积些福分的好。” 一席话惊得皇子王爷们汗如浆出,都拿眼望向康熙。 书雪接着说:“这话您许是不爱听,可就没哪一朝真正能做到千秋万代,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打着反清复明的幌子蛊惑百姓的奸佞不是没有,真为这起子小人断人继嗣才是损及子孙后福的愚蠢之举!” 康熙的脸色很不好看;“依你的意思朕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了?” 胤禩进谏皇父:“汗阿玛,周室封赐殷商遗孤,前秦苻坚优待燕国皇室,下场如何当为后世借鉴。” 书雪大怒:“三保之乱,根在宗室不睦,前秦颠覆,始于苻坚妄动兵戈,举目天下,诸国均非大清敌手,八爷莫不是怕将来内斗时被前明遗孤钻了空子?” 这话说的重,胤禩被堵得说不上话来,胤褆气得几乎跳起来:“弟妹出身完颜氏,也算是前朝遗贵,自然是兔死狐悲为朱家说话!” 直王语不惊人死不休,南书房冷寂下来,胤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好了!”康熙原本觉得书雪的话太不留情面,原欲斥责的话生生因为长子咽了回去,“此事押后再议,你去给太后请安吧。” 书雪暗叹一声,行礼跪安时忍不住劝道:“汗阿玛,您既想顾及名声就该言行如一,若果真拿定主意永除后患,索性撤了前明皇帝祭享,别说一套做一套的叫人笑话。” 康熙听出这话是挖苦自己“当了□□还想立牌坊”,虎着脸挥了挥手,书雪起身退了出去。 皇子们都拿定了主意:以后汗阿玛再让这位来议政事,最好还是躲远些好,这也太折磨人了。 该说的都说了,回到宁寿宫,书雪亲亲“小螃蟹”的大脑门,心中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在八贝勒府上等着听信的李煦正急得团团转,见胤禩兄弟回府忙上前询问:“八爷,主子可有训示?” 胤禩摇摇头:“被简王福晋谏阻了,汗阿玛没拿定注意。” 李煦听说是书雪作梗,暗地咬的牙根疼,脑海忽的一个激灵,忆起旧年的往事:“康熙四十四年,奴才曾查得前明永历伪帝后裔下落与当日伪禁供奉张氏相干,听闻张氏在简王府任职,前番奴才上折密奏,主子并无明示,现在想来简王福晋必然知晓内情。” 胤禟心中一动,冷声叱道:“主子的事儿轮不到你拿来说口!” 胤禩若有所思,如今是嫡长争位的紧要关头,借势削减简王府的影响力未尝不是上策。 待胤禟离开,胤禩留下李煦将事情原委细细问了一回,斟酌一番后添了三分把握,晚间留在书房静心拟写折子,他没指望皇帝老子把书雪如何,却希望借机减小太子一系的支援力量。 “爷,不好了!”奏章写到一半,胤禩思路愈加清晰,不妨外头丫鬟急慌慌的闯了进来,“爷,大阿哥发烧,您快去瞧瞧吧。” 胤禩一个趔趄,东斜西晃往后院冲去。 郭络罗氏早已守在床前,胤禩劈头就问:“弘旺怎么了?底下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太医何曾见过胤禩这般动怒,把完脉后战战兢兢回话:“臣惭愧,大阿哥出生时有些艰难,原本需要正经调理两三年的,阿哥还小,臣的方子又不比先前用的对症,乍换之下难免有些妨碍。” 胤禩气上心头:“怎么不用原来的方子!” 太医有些尴尬,低下头没有说话。 郭络罗氏哭道:“弘旺的药都是先前那位张先生开的,如今——!” 胤禩一怔,缓缓地坐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问:“弘旺的病险不险?” 太医斟酌着答道:“虽无大碍,到底要受些罪,请恕臣直言,阿哥原先用的方子十分妥当,如一直用着,不消三年两载阿哥便可与常人无异。” 胤禩叹了口气:“那就还用原来的方子就是了。” 太医皱皱眉:“贝勒爷,先前的方子不是臣开的,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