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江阿的脸色愈发难看:“接着说——” “福晋宣示,夫为妻纲、妻凭夫贵,自即日起撤掉腊月的双份月例,改在五月,七阿哥名下奴才于三月、八月、腊月领双例,福晋原有陪嫁于三月、四月、腊月领双例,每月三旬四分,其二分处置王府事务、另二分处置公主、郡王事务,福晋有言,此为‘恪守本分、不容僭越’!” 也难为安总管学的明白,把万万人之上的简亲王堵得气血上涌:“知道了,你去罢!” 书雪还伏着后手。 太后隐隐听到些风声,第二天书雪进宫时还问:“雅尔江阿招惹你了?” 书雪笑了笑:“绊了两句嘴,他真要欺负我早跟您告状来了。” 太后点点头,又提起另一个她比较关心的刺头儿:“你姑姑来信说班第身子不大爽利,我想和皇帝商量派个太医送些药材过去。” 书雪笑道:“药材您这里有好的,旁的东西我们倒该找一找算随份,好歹是晚辈的心意。” 以端敏公主与如今简王府的关系,书雪绝不好送药材这种容易落人口实的东西,拿些古董珍玩却不打紧。 太后又说:“听宜妃讲安王也病了,如今已躺在床上起不来——” 书雪嘴角刚翘起来就被太后打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安王都算你的长辈,别幸灾乐祸!” “是”书雪面上作受教状,心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许是热的,说不定凉快些就无碍了。” “唉!”说到的人都是晚辈,老太太不免怏怏地,“趁着年青很该保养身子,别临老受罪是正经。” 书雪腹诽:安郡王这块老货,亲爹岳乐是康熙初年头号亲王,顾命首辅大臣索尼是他外公,康熙还是他表姐夫,还保养身体,他保养的起来吗? 这就是偏见了,安郡王玛尔珲在宗室、士林间颇负贤名,他要真是酒色无度的纨绔子弟康熙也犯不上心存忌讳。 闲话了几句,书雪借着歆蕊的引子打探情报:“明儿是十三弟妹的生日,我想讨懿旨带歆蕊过去磕个头。” 太后自是明白书雪的心思:“你倒有心,且再等几个月,我询问过皇帝的意思后再作计较。” 书雪又道:“算着日子王嫔母的生日也该到了,我趁着现在有闲暇过去请个安,正日子不到也不算失礼。” 王嫔即胤禑、胤禄、胤祄的生母,说是嫔,实际就是享受“嫔”级待遇的庶妃,胤祄夭折后迁入长春宫居住,长春宫并无主位,日子比之前好过许多。 太后想了一想才意识到“王嫔”是哪个:以书雪今日的地位,别说王嫔,便是佟贵妃千秋也犯不着亲往行礼,为这事儿走一遭似乎难为借口。 书雪指了指歆蕊。 太后恍然大悟:“难为你一番苦心了!” 书雪自己有女儿,尽管无数次吐槽永瑾闹腾,可一天半日见不到也会满脑子挂念,兆佳氏一年不见女儿,心头还不得如同刀扎油煎一般。 王嫔能给康熙生下三个儿子绝非等闲人可比,亲迎书雪入侧殿,命宫女上茶后陪笑:“雨前的龙井,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书雪道了谢,闲话几句后方道:“打从江南一行后难得与嫔母说话,过个三五天就是您的生日,到时能不能得闲进来还待两说,先把寿礼进上,免得正日子失礼!”又命侍墨,“请嫔母过目。” 侍墨呈上礼单,王嫔谦让后看了两眼就被惊到了,礼单上列着金八百、银五千、翠雕佛一尊、翡翠白菜一颗、玉雕珊瑚树一架,蓝、红、绿、紫四色宝石二十颗、钻石、正珠、绿玉、珊瑚、朱玉手簪、玛瑙软镯、金镶各色真石、蚕绸、锦缎应有尽有,不说价值连城,六七万银子是值的,看到最后,王嫔已经站起来:“太厚重了,这可实在使不得。” 书雪虽是八旗中的女财主,却不会白下血本,因笑道:“您要觉得多了就当是添给十五爷的大婚礼,那会儿我少送些就是了。” 王嫔仍感不安:“那也过厚了——我们母子原得过福晋大恩,至今不曾得报,再收您的东西实在是折福了。” 书雪笑道:“说起来我二哥和十五爷眨眼就是连襟,夫家外家三层亲,一份礼厚重些也算轻的。” 胤祄的小命儿总归没保住,恩不恩的就不提了。 王嫔还待推辞,书雪已站起身:“不扰嫔母了,明日我们二格格的额娘生辰,我还想带她过去磕个头。” 王嫔不敢深留,亲送至宫门口方回,回殿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