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记下来了,萦姐姐别光说说而已,回头就忘在脑后了。”温子清笑道。 “自是忘不了的。”沐萦之道。 当然忘不了,南安侯府的仇她忘不了,必得从温子清这边着手。 温子清像是对书院很感兴趣,又问起苏颐在乡试中考中头名的事,询问沐萦之是怎么指点他的,沐萦之没有直接回答她,反问温子清觉得有多大把握应试,温子清说了一下,竟跟沐萦之想得七七八八。 末了还笑了几句,“真不明白我那几个哥哥都是什么脑子,连考了这么多年也才出一个同进士出身。我瞧着要不是姐姐是沐相的女儿,我爹都要把他们送去姐姐的书院了。” “我收人也是要看资质的。”沐萦之不咸不淡地说道。 言下之意,温家那几位公子,便是送过来也是不收的。 当初让苏颐去尝试考头名,是先看过苏颐的文章才有的决定。 苏颐于读书写文章这一事上是极有悟性的,从前是他没去钻研八股文,沐萦之做的,是让他在最短的时间熟悉八股文的套路。 这也是为什么沐萦之不愿意让苏颐和冯亦彻随意收人,如今他们还没真正打出名头站稳脚感,招进来的人若不能在科举中取得好名次,旁人就算没觉得苏颐作弊,也会认为苏颐那一次只是偶然。 她这阵子都病着,没有时间看那些求学者的文章,只能等春日到了,身子好起来再慢慢打算。 左右冯亦彻还没下场,不急于这一时的。 “哈哈!”温子清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萦姐姐,若是我去求学,你收吗?” “妹妹这么聪慧,哪里用得着我教?” 两人皆是相视一笑。 沐萦之和温子清说话的时候,易流珠便一直在旁边站着,目光像是放空了一般。她虽是宠妃,但有妖妃的名头在外,贵妇们都自恃身份不来跟她搭话。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内侍一声通传,慈宁宫里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皆望向凤座。 太后和皇后都换了衣裳,带着众人往撷香殿那边去了。 懿安公主没有出现,沐萦之隐约听到风声,懿安想让皇帝取消她跟罗义的婚事,皇帝不允,她便一直不吃不喝闹着。 对这些事沐萦之只是一笑了之,左右都是闹剧罢了。 除了沐萦之,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封君也是乘轿。 等到了撷香殿,皇帝和文武百官已经都在了。 今年先是大胜北桀扬眉吐气,接着又与北桀议和让北桀称臣,因此新春宴的排面比从前还大。 沐萦之一进殿,便碰上了白泽的目光,她远远朝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很好。 她和温子清跟几位年轻的诰命夫人坐在一桌,沈明月也跟沐萦之坐一起,谁知易流珠却抢先坐到了沐萦之身边的位置。 沈明月讪讪站在一旁。 “贵妃娘娘,宫里的娘娘都坐在那边呢!”沐萦之提醒道。 今日宫宴,位置早都是安排好了的,大致根据品阶和年龄安排,但向右相夫人和孙氏这样的,宫里人也会特意给她们安排相熟的夫人坐到一处。 每一桌都有宫人专事引导座位。 易流珠是宠妃,她要乱坐,宫人也不敢说话,只好由沐萦之开口。 “她们不愿意跟我一起坐,你呢?” 沐萦之被她问住了,无奈道:“臣妇自然愿意跟娘娘坐到一起。” 易流珠闻言,又是灿然一笑。 她就像一朵妖艳的玫瑰花,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 美人,总是让人无法拒绝,连沐萦之也不例外。 她只好朝沈明月笑着摇摇头。 旁边的宫女也是难办,易流珠要坐这里容易,沈明月却不能坐到贵妃的位置上去,只好带着沈明月去她娘亲那边,添一把椅子挤一挤。 “这狐裘,我很喜欢。”易流珠伸手摸了摸那雪狐裘的毛,洁白、纯净,没有一丝杂质。 她摸着那狐裘,眼中尽是珍视之色,“真是笨啊,你在雪山上自由自在多好,偏偏叫猎人逮住了。” 雪狐裘难得,的确是因为传说中雪狐是世间最有灵性的动物。 “君子不夺人所好,贵妃娘娘既然喜欢,萦之不敢擅拿,自当交还娘娘。” 见沐萦之要解开狐裘,易流珠急忙伸手拉住她。 “不,是送给你。我是喜欢它,可不知道该把它给谁,今日见到你我才知道,它就应该给你。”易流珠说着,望着沐萦之,“你千万收好它,别让她落到那些俗物手里。” 沐萦之总觉得她说话别有深意,但不想也觉得不该追问,只顺着她的意点了点头。 皇帝举杯,说了新年祝词,文武百官和众多女眷们一起拜贺,方才正式开宴。 沐萦之胃口不好,吃得极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