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 “他既是禁足,我也未必能请得动,若是扑空了,可别怪我。” “放心,报出我的名号,他必定会来。” “这么笃定?” 周骊音面露得意,过了片刻后憋不住地炫耀道:“其实我手里捏着他的把柄呢。” 这语气,听着就怪甜腻的,魏鸾故意蹙眉,沉吟道:“既是如此,我可不能助纣为虐。好歹是我小叔子,没招你没惹你,却被你坑得团团转。好容易被禁足得个清净,我哪能再把他拉到你跟前受欺负。” “才不是欺负!”周骊音绞弄锦帕,唇角微翘,“周瑜打黄盖,懂吧。” 这便是盛明修心甘情愿被要挟的意思了。 魏鸾莞尔,靠在角落里的软枕,看到那位目露欢喜,耳梢微红。 两人在襁褓里时就认识,曾在年幼时吵过架生过气,也曾同吃同睡整夜不寐地在被窝里说悄悄话,一起读书写字骑马射猎,连衣裳鞋袜都能换着穿。魏鸾没有亲姐妹,周骊音于她而言,便是仅次于父母兄长的人。 如今章魏割裂,就连章家舅母都流露出明显的罅隙,周骊音待她却仍如旧。 身在宫廷,周骊音即便不问政事,也该知道盛煜剑指兴国公的举动对太子和章皇后意味着什么。她没像章皇后那样心生芥蒂,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毕竟她虽是章氏之女,却也是周家的公主,得永穆帝宠爱教导。 而今日满场女眷冷眼疏远,唯有周骊音热情招呼她。 不管往后情势会如何,魏鸾很珍惜这个朋友。 马车辘辘而行,到得曲园,魏鸾请她入厅中奉茶,而后遣了仆妇去请盛明修。没过多久,那位果真来了,少年郎年已十六,近来身量又拔高了不少,衬着那张好看的脸,当得上“玉树琼姿”四个字。 进厅见了周骊音,盛明修也没觉得意外,只朝魏鸾道:“不知二嫂找我,是为何时?” “长宁说她有事想请教你。”魏鸾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盛明修遂看向周骊音。 迥异于从前的周全礼数,几番过招之后,他如今见了周骊音,竟不行礼。 目光在周骊音身上逡巡片刻,见那位掏出个锦袋,从里面取出张折小的纸笺扬了扬,盛明修心领神会,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偷偷瞥了魏鸾一眼,见二嫂已默默往侧厅去了,盛明修才松口气,甩着长腿走过去道:“不是说,等殿下搬到新的府邸再说么。” “可我就想今天拿给你看呀。” 周骊音理直气壮,将纸笺展开时,上面是副新画的美人图。 盛明修看了,毫不留情地道:“画得可真丑。” …… 盛煜从宫里回来时已是傍晚。 翻身下马,进了竹编墙门,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一驾华盖雕车上。车前两匹骏马并辔,车身鎏金彩绘,宽敞华贵,自是身份尊贵之人的座驾。而在不远处的倒座房里,依稀坐着几位宫人,正慢吞吞喝茶。 不用说都知道来的是谁。 盛煜不由皱了皱眉。 他今日被永穆帝召到麟德殿,是因潞州赈灾的事。 前阵子潞州一带闹春荒,偏巧又碰见了场不小的地动之灾,百姓过得艰难,甚至出了许多流民。永穆帝得了奏报后,当即将赈灾的事交给太子周令渊亲自督办。周令渊也确实费了许多心思,前些日夙兴夜寐,调拨钱款粮食和人手,尽力不让天子多操心。 然而今日,永穆帝却仍收到消息,说有官员侵吞赈灾款,惹得民怨四起。 永穆帝拿不准是太子授意为之,还是那些官员欺上瞒下,不愿太张扬,便让盛煜传令玄镜司查明此事,单独奏议。盛煜领旨,回衙署交代了这件事。临行前,却又碰上了刚从陇州回来的副统领赵峻。 兴国公被查办后,陇州官场几乎改头换面。 朝廷安排官员之余,玄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