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眼睛,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翻了个身,云千墨用背对着元祁祤。 元祁祤却不敢再上前半步,他也是才知道,原来,她明日就要离开东陵国了。 她要去哪,是回到她的国家去吗? 也好,他与她没有结果,她离开他是对的,她怎么选择都是好的。 时光啊,过得慢些吧。 元祁祤第一次希望,天,永远不要亮。 就这样,一个假装睡觉,一个站着清醒,心中都有千言万语,却只是相对无言。 可是,不管元祁祤怎么在心中呼唤天不要亮起来,但寅时还是到了,当听见外面敲起第三次寅时的鼓声,他深深的闭上了双眸。 元祁祤轻轻动了动站得有点僵硬的身体,眸光中带着无限的眷恋,深深的看了一眼一直背对着他的云千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翻窗跃了出去,只是几个起落,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屋内的淡淡的莲花香气也随着刚才窗户的打开而消散了,云千墨起身,赤着脚,走到了窗边,看向外面,早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脚下传来了阵阵凉意,云千墨叹了口气,走回了床边,重新躺在了床上。 如果,她刚才对他说,她其实并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和她的结果会不会不是这样的? 可惜没有如果,即便是有,她想,这个时候她也不会说出的话的。 她与他之间,在他冲她喊出那个“滚”字后,就彻底完了,不是吗。 完了,不是吗。 而元祁祤出了赵府之后,街道上除了打更的人,显得空荡荡的,就如同他的心一样,空荡荡的。 “主子。”黄芪和党参一直在赵府外面找地方隐藏着,这会儿见到主子呆呆的站在街道中央,不禁同时闪身出来。 “你们俩一路护送她,等她平安回了天启,也不用回这里了,直接回南海国吧。”元祁祤淡淡的吩咐,他在东陵国已经了无牵挂了,他也要回南海了。 “是。”黄芪和党参一点也不诧异主子的决定,然后看着主子走了,他们再次隐藏了起来。 翌日天才蒙蒙亮,一辆低调的马车从赵府后门驶出,赵天站在门口老泪纵横,管家轻尘在旁边劝说着什么。 绛儿留下的女儿离开了,这一次是彻底的离开了,他的生命中找不到任何关于绛儿的东西了。 五日之后,皇宫传来圣旨,赐赵湘湘和武泽和离,听到这个消息的商氏喜极而泣,活了这么久,她才发现,没什么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了。 半个月之后,东陵国的摄政王辞去了摄政王之位,据说是回了南海当他的郡王爷。 一个月之后,东陵国皇宫中传出皇后娘娘怀有龙嗣的消息,皇上宫北翎特延迟了上早朝的时间,名曰要陪皇后用早膳。 …… 四个月后的农历六月初八,宜嫁娶。 南海国郡王府的下人们一早便忙碌起来,到处都挂满了喜庆的大灯笼。 自从带着母亲慕容惠兰回了南海国,元祁祤就彻底的变颓废了,他将自己关在房里,昼夜不分的喝酒,他还下令不许任何人进他的房间。 总之,这三个月里,元祁祤的脑海里没有昼夜之分,什么时候喝得倒下了,他就睡觉;什么时候醒来,他再继续喝酒。 “主子。”门外传来了黄芪的声音以及敲门声。 “滚!”元祁祤刚喝光了一壶酒,顺手将整个酒壶砸向门口处,瓷瓶碎裂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渗人。 “夫人。” 黄芪为难的看着慕容惠兰,慕容惠兰如今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坐在云傲之以前坐过的轮椅上,喝道:“开门!” 她身后推着轮椅的两名侍卫立即上前,黄芪也只是例行公事,他当然不敢真拦住主子的母亲,而且,主子已经五日没有出过房门了,出自私心,他其实也想进去瞧瞧主子怎么样了。 门,是从里面落了门栓。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一名侍卫运起内力,“砰”的一声,震断了门栓。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浓重的酒味儿扑鼻而来,让慕容惠兰不适应的咳了起来。 “母亲。”元祁祤就坐在地上,目光懒散,下巴长满了清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