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琪在一片眩晕中撞向他,挂在沈泽臣肘间的大衣则滑落在地。 他的衬衫上口袋里别了一支笔,语琪被他伸手一揽,好巧不巧地一下子磕了上去,笔盖尖处顿时在她的额角拉开了一道血口子,暗色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语琪痛得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 她靠着他站着,抬手摸了一下额角,放到眼前一看。 一片鲜血。 ……太丢脸了,真的,太丢脸了。 语琪难得地在心中骂了一声,恨不得立刻昏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大概是她的脸色太黑,沈泽臣反倒轻轻笑了一声,他将手机放进裤袋中,然后将怀中的人扶起来。没有去管那件落在地上的最新款大衣,他一手握着她手臂,一手扶着她的腰,将她慢慢地搀回了病床上。 这期间语琪一声不吭,头一直低着,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郁的低气压。 沈泽臣将她放在床上后,转身去校医的办公桌前翻找了一下,找了镊子、酒精棉、纱布和胶布出来,用一个铁托盘盛了走回床边。 语琪躺在床上,头侧向一边靠在枕上,也不想再去掩饰什么,只用双手死死地捂着小腹,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床忽然往下微微一陷,然后就是一阵叮铃咣啷的器械碰撞声。 她将眼睛睁开一道缝,正好看见侧坐在床沿的沈泽臣夹起一片酒精棉,他转过身来,轻轻地托住她的下巴,然后缓缓俯下身来。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一边轻轻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迹,一边淡淡地道,“闭眼,酒精会流进去的。” 语琪顺从地阖上了双眸。 冰凉湿润的酒精棉在额上来回擦拭,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唯有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大片大片的皮肤上,拂得她的睫毛一阵一阵地轻轻颤动。 过了一会儿,沈泽臣处理完她的伤口,将染了血的酒精棉扔回托盘,一边用剪刀剪开纱布,一边头也不抬地轻声问,“刚才你说要跟我谈一件事?” 语琪缓缓掀开眼睫,看向他。 沈泽臣低下头,将剪下来的一块纱布轻轻贴上她额角的那道伤口,轻声问,“什么事?” 纱布触上伤口,有点儿疼,但她没有皱一下眉,只是在他用胶布固定纱布的时候,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老师。” 沈泽臣想要抽出手,但她握得很紧,他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任她握着,低头看着她,等她开口。 语琪深深地看进他的眼底,然后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阮凝。 那位有过三次婚姻的美人,她父亲的情人,他的母亲。 沈泽臣手一顿,面上的温和沉静都渐渐敛起,他看着她,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她既然已经知道一切,又用了这种方法来与他面对面地摊牌,必然有其目的。 那么她想要的是什么?准备以此为威胁,让他离开这所学校?还是,要母亲离开纪总身边?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他哪个都不会同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