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雁容不便等着他侍候自己,也替他盛粥,两只手端着碗均递到对方面前,小臂交迭时隔着衣衫蹭擦了一下,冬日衣物厚,并没有肌肤相触,禁不住一人血气方刚,一人春-情荡漾,跟亲嘴交颈了似,空气瞬间又热了。 “严容……”许庭芳启唇,自己也不知想说什么,喊得一声停住,眼睛不知看哪里好,低头紧盯餐桌。 大理石桌面,桌沿楠木雕花,花纹蜿蜒相续,精妙奇巧,美不胜收。 简雁容垂首,复又抬头。 虽是臊得慌,有些事等许庭芳这只呆头鹅挑明,只怕不知何时,莫如自己厚着脸皮开口。 采桑是女人,自己也是女人,留采桑在房中的误会不需解说的,只问他能否从断袖路上回头。 “许兄,你……”怎么开口呢,简雁容最是伶牙利齿的,也有些难为情,踌踷半晌,低着头,也不敢看许庭芳,飞快地道:“庭芳,你对断袖有什么看法?” 寻思着,许庭芳情-动时迷糊里嘶声不停喊自己的名字,想必,对自己的情意能把断袖的癖好压下去。 漏听了山洞中简雁容表明身份的最要紧的那一句,不知简雁容是女人,许庭芳想的是:罢了,眼前是悬崖背后峭壁,退无可退,断袖便断袖,跟秀之抢人便抢人,只要严容喜欢的是自己,往后和秀之断了,自己便将她和秀之好过一事丢开。 “虽说人言可畏,可情之所钟,顾不得了。”许庭芳呐呐,看简雁容一只手在桌沿击打,纤长秀美,极想抓住,又害臊,掌心都湿了,手指颤动,半晌没伸出去。 人言可畏指的断袖一癖,情之所钟,他钟情的谁? 顾不得了! 要在断袖路上一奔到底,那自己算什么? 简雁容未料至此时,许庭芳还在断袖路上奔走不回头,不由得黯然,眼眶一红,差点飙泪。 “严兄弟,秀之那头你有什么想法?”许庭芳低着头直盯着简雁容的手,想起迷梦里那双手在自己身上抚摸的形景,俊脸红成大蕃茄,不说与她对视,连抬头都不能了。 扯程秀之做什么? 简雁容心如刀割,自诩潇洒,只是未到伤心处。 忽而,脑袋里轰隆隆闷雷炸下。 难道?许庭芳是断袖,心仪的人是程秀之! 不对,他是至诚君子,若是心仪程秀之,不会对自己还那么温柔体贴。 迷糊里一直喊的也是自己的名字。 心乱了,大理石餐桌在眼里成了重影,才想细问,喧哗声由远及近,极快地来到门前。 走在前台的是书砚,小厮的六角帽子歪到一边,满头汗水,脸色青白,背后跟着赵颂明和冯允,俱是焦急不已的样子。 “公子,严公子,这可怎么办好!”书砚嚎啕大哭。 “许大人,严大人,依两位看,这事如何处理?”冯允和赵颂明齐声道。 书砚年轻也罢了,赵颂明身为府尊,冯允也当了几年师爷,怎么说话不清不楚,让人摸不着头脑。 简雁容皱眉,许庭芳摆手,喝书砚:“慌慌张张的做什,什么事从头说来。” “能不慌吗?”书砚嘀咕,抹泪,幽怨地瞥简雁容。 简雁容接收过他很多如此这般眼神,平时不在意,此时忽而灵台清明,本来心情郁闷,猛然间却极想笑。 她悟了过来,书砚看自己的那小眼神是对负心汉薄情郎的指责眼神。 听赵颂明和冯允说了何事慌张后,简雁容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那个名唤采桑的小女孩自绝了,死前留书,道是被简雁容强占夺了清白,无颜存活世上,只能一死。 简雁容摸下巴,有些自得自己男装扮得彻底,连赵颂明和冯允都被瞒过了,又有些难过,那采桑忒无辜了,自己若没有顺水推舟,想假装入套查赵颂明和冯允,她也不至于被香销魄散。 凶手想必不知采桑尚未破身,不然,也不会杀采桑借以挟逼自己。 许庭芳沉着脸一言不发,赵颂明唱作俱佳念了会儿得不到回应,有些无趣,朝冯允使眼色。 赵颂明最初送采桑只想用美色贿赂简雁容拖简雁容下水,未料简雁容虽然留了人,翌日却又与许庭芳缠绵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