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容忽觉自己身上有女儿家的脂米分甜香味。 找时间得和许庭芳交底,这么瞒着他非长久之策。 想得入迷,房门轻叩了几下也没听到。 许庭芳静等了片刻,听不到回应,以为简雁容出了什么事,脑子一乱,猛一下推门。 一头青丝松散,半收在巾帕里,半掩半露的胸膛嫩白如脂,柔腻动人,许庭芳一呆,霎地背过身去。 不敢再看。 明明彼此都是男人,严容有的他也有,可看着严容的胸膛,……他却……气血汹涌。 简雁容本是羞得拢里衣领口,忽而,心念一动。 试一试,看能不能把他捋直过来。 不拢了,松开衣领,又往外拉了拉,让敞得更开些,口中唤道:“庭芳,过来帮我擦头发。” 一年一年大了,声音更柔腻,低语时不复白日的爽朗,甜丝丝像泡了蜜。 许庭芳心脏咚咚狂跳,双颊和耳根着火似滚烫,满面通红,手心飙汗。 不敢过去,又想过去,很是纠结。 “过来帮我啊!”简雁容撒娇,拉长了嗓音。 好像女人的声音。 许庭芳觉得自己这想法是在亵渎严容,又觉得自己盼着严容是女人盼得走火入魔了。 “你把衣服穿好我再进去。”结结巴巴,自己也不知想的什么,脱口而出。 看起来不是反感,很好,简雁容再接再厉,把衣领扯得更开了,隐隐地露出沟壑。 “我穿好了,进来吧。”口中轻笑着,站起来迎了过去。 许庭芳转身,入眼白生生一片,霎时,鼻孔一热。 两条血箭尚未飙飞而出,异香扑鼻。 属于女人的脂米分香。 未及理清思绪,只来得及转身,“呕”地一声,肚腹翻涌,许庭芳扶着门槛,难以自控吐了起来,吐得天昏地暗。 “公子,你怎么啦?”书砚听得声响,惊叫着冲出房。 哪有怎么?遇女而吐罢。 北风忽啸而来,简雁容环抱双臂,觉得很冷。 冷嗖嗖,彻骨的冰寒。 “没什么事。”许庭芳急促地道,倏地转身,飞快地拉上房门。 不让书砚看到房中人的风情。 直棂上镶嵌雕花隔扇门闭合,门外的声音却未能阻隔,许庭芳呕呕连声,书砚焦急地喊叫着,韩紫烟拿来笤箒清扫。 自己并不是他的有缘人,遇自己不吐,只不过是不知面前是女人而已。 简雁容极缓地走到床沿,扔了巾帕,也不擦头发了,倒到床上发呆。 不知何时,门外声响熄了,许庭芳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关上。 简雁容起床吹熄了灯,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继续发呆。 静谧里漆黑一片,窗隔子忽然颤了一声,廊下微弱的灯廊光照进室内,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从窗户跃了进来。 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床前站定,一片静寂里,呼吸有些急促,似在强行抑制着什么。 “难受就别站着,回去吧,吐了那些时不难受么?”简雁容冷冷道。 “我……严容,我不是讨厌你。”许庭芳呐呐,在床沿坐下,抓着被子,抓得很紧,柔软的羽丝被随着他的动作颤动,“我也不知怎么了,我会想法子让自己适应。” 适应女人么? 简雁容心烦意乱,背转身,脸朝里侧。 许庭芳伸手,想摸,又不敢,半晌,起身把床前的莲花夜灯点燃。 “别点灯,我要睡了。”简雁容猛一下坐了起来,气咻咻凶人。 乌溜溜的一头青丝顺滑如丝绸,蜿蜒缠绕在脖颈左右而下,不同于白日所见的清朗豪迈,姿容楚楚,柔软如水,许庭芳喉头一紧,强压下的想呕吐的不适感不翼而飞。 “严容……”他低唤,目光在简雁容脸庞身上游移着,难以自控的迷恋紧张,喉咙发干,咕噜噜吞口水。 简雁容听得声响,只当他又要呕吐了,悲从中来,跳下床,抓起许庭芳往外扯,拉开房门,把人推出门去。 砰一声用力关门,门闩窗梢都不插,插了也白插。 入夜了,北风更烈,小刀子似穿透衣裳直往体内钻。 才出了一身的汗,乍热又寒,许庭芳回身看房门,无奈苦笑。 这夜起,两人又回复先前情状,不同的是,日间两人同进同出探讨公务并无异状,夜间,许庭芳每每近得简雁容便想吐。 “我家公子的呕吐疾真是怪哉,先前只遇女人吐,现在怎么连靠近严公子也吐,好不容易严公子肯接受他了,这么一搞又把人推开了,难道要一生孤寡?”书砚跟韩紫烟抱怨。 冬去春来,院子里的花草本是绿意氤氲,被他边说边扯,糟塌了一大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