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乌洛侯穆。”段岭答道,“他在追杀贺兰羯不是么?” “万一呢?”武独说。 段岭说:“必须冒这个险,也值得冒这个险。奔霄你骑着,甲胄穿上。” 武独站在房中,段岭便帮他解开外袍,只着单衣长裤,套上护甲。 “我不穿甲。”武独一身单衣雪白,挡开段岭的手,不耐烦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就穿上吧!否则我不放心。”段岭说,“不是说好听我的吗?最多两天时间。” 说着他又飞快地为武独系上腰肋下的系绳,武独低头看着段岭的动作,段岭又单膝跪地,给他围上战裙、护膝,取来护腕,为他戴上。 “王安如果有不对劲。”段岭说,“你就杀了他,收揽他的兵权。一定要小心党项人传信用的乌头雁,如果办得到,尽量别让他们传递出任何消息。” 武独静静站着,注视段岭,眉头深锁。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武独喃喃道,“王山,你……” 段岭倏然一怔,武独抓起段岭的手,打量他的手,又看他的脸,观察他的神色。 “我在相府上读了些兵书。”段岭答道。 他看着一身甲胄的武独,打算不再瞒他,但现在绝不能说,毕竟大战在即,武独若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定会心中不安,大军出征,万一时刻想着此事,只怕反而自乱阵脚,容易招致危险。 段岭心想,待你回来以后,我就告诉你。 “排兵布阵也就罢了,你不是第一次穿戴盔甲了,先穿什么,后戴什么,顺序都不错,哪儿学来的?”武独又道。 段岭不假思索地答道:“冒充赵融不是么?这些事情都要预先注意,否则很容易就会被识破。” 段岭说这话时,不太敢抬头看武独,武独却伸出手,手指抵着段岭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注视他的双眼,段岭被看得十分紧张,嘴唇微颤。 “等你回来以后,我有些话,也想对你说。”段岭把心一横,索性道。 武独听到这话时,却不自然地一僵,转念一想,突然尴尬起来。 “哦……好,好的。”武独放开段岭,想了想,说,“那我走了。” 段岭上前去,从背后抱住武独,两人站了一会儿,武独朝段岭说:“千万小心你自己,平时尽可能与那姓谢的在一处,莫要一个人乱跑。” 武独大步出去,段岭追在他的身后,见他从后院翻身上了奔霄背脊,奔霄却不走,转头看段岭,仿佛还在等他上来。 “驾!”武独催促奔霄,奔霄打了声咴,却不行动。 “你这傻马。”武独不耐烦道。 “走!奔霄,你走吧!”段岭朝奔霄扬手,示意你载着武独去,奔霄这才走开几步,依旧转头瞥段岭,段岭朝它说:“保护好武独!” 奔霄这才转身走了,马蹄声响,离开后院,段岭追了几步,跃上墙去看,见武独骑在马上,仍回头观望自己。 “当心别摔着了!”武独远远喊道。 段岭只觉好笑,才从墙上下来。 回到潼关城楼上时,谢昊正与费宏德在交谈,见段岭来了,二人都暂不作声。 “叔父的病情有好转。”段岭随口胡诌道,“说不定能渐渐地好起来。” 再过几个时辰,边令白就要浑身腐烂而死了,段岭也没心情去管他,必须先稳住大局再说。 “此计甚是行险。”谢昊说,“却也未必不可行,只是若赫连达不来,就毫无用武之地了。” “最希望他不要来。”段岭望向乌压压的天气,问,“布置好了吗?” “都妥当了。”费宏德说,“希望他们不要来吧。” 谢昊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段岭,前去检查布防,余下段岭与费宏德在城墙上,旌旗猎猎飞扬,天空风起云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