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椅子,又点了几样菜。 点完菜之后,梅蕴和对着钟意说:“孟阳是个无辣不欢的性子,那两道是给她单点的;你如今怀了孕,最好别吃。” 钟意点点头。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能吃辣,一点点就能让她舌头发麻。 孟阳过来也是一个人吃饭,听闻梅蕴和也在之后,本想和他喝上几杯,聊聊钟意的催眠事宜;不曾想正主也在,顿时把这话闷在了心里。 孟阳与梅蕴和认识多年,一直以为好友要么是真的清心寡欲,要么是性取向有问题;但问题是,几年下来,他发现,无论男女,在梅蕴和那边,都没有什么特殊区别。 孟阳甚至还暗搓搓怀疑过梅蕴和某方面有些障碍。 但从去年开始,梅蕴和开始频繁请教他一些问题—— 譬如,如何讨女生欢心;送女生礼物该如何挑选。 真是让孟阳跌破眼镜。 再然后,梅蕴和顺利结婚,娶了个娇小可爱的妹子。 梅蕴和对这个妹子,真的是纵容加宠溺;先前孟阳还不以为然,直到梅蕴和为了钟意的噩梦,把他加急召唤回国。 这本来就是请个心理医生的事情,压根不用他出动;憋着气回国之后,才发现事情不太对。 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梅蕴和问他:“心因性失忆,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具体什么原因?” “创伤。” “身体还是心理?” 梅蕴和沉思片刻,回答:“两者都有。” “这个可不好说,这种东西不好治愈;有些人会一直记不起来,也有些人,受到特定刺激之后回想;”孟阳摊开手,瞧着好友,揶揄,“怎么?你失忆了?” 孟阳至今记得当时梅蕴和的表情。 犹豫不决,惊疑。 孟阳终于弄清楚了梅蕴和的目的,原来是想让他找出钟意噩梦的源头,然后对她进行催眠,把那部分记忆隐藏起来。 孟阳同他解释,催眠并不能做到彻底删除记忆,只能封锁一部分,同创伤性失忆一样,她随时都有可能想起。 随时。 这就像是一个炸弹,埋在土中,随时会把梅蕴和炸的灰头土脸。 孟阳能做的,只是把它埋的深一些。 梅蕴和少年时的那一段往事,也摘头去尾,讲给了孟阳听。 具体缘由他不清楚,只知道因为梅蕴和,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被疯婆子抢了过去,囚禁了两天。 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奄奄一息。 说实话,刚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孟阳心里冷不丁打个咯噔。 ——梅蕴和看上去道貌岸然的,该不会是……吧? 梅蕴和毫不客气地戳破了他的幻想:“我很正常,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娶小意,也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梅蕴和对幼年时期的小意心怀愧疚,而真正爱上她,观察她,却是从那一眼惊艳开始的。 …… 孟阳得知了钟意怀孕的消息,又了解到当年隐情,过来找他,是想告诉梅蕴和,最好以怀孕为由,暂时别让钟意去东关小学了。 毕竟,那可是当年出事的地点。 还有,就是当年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因为心理疾病而免于牢狱处罚,在南山精神疗养院院住了十几年,今天刚刚咽了气。 她无子无女,院里的人看她可怜,凑了笔钱,给她在偏僻的地方买了块公墓。 已经下葬了。 只可惜,这种话,当着钟意的面,孟阳不好多说。几杯茶下肚,他又乐呵呵地给梅蕴和讲起另一件事情来—— “都是梅家大哥潇洒的很,今天怎么改了口味,瞧上个清汤寡水的了?听闻这条腿,也是为了她断的?” 这是在说梅存和与朱莉的事情了。 虽然被孟阳直戳戳地说到了老爹,亲儿子梅景然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头也不抬。 梅蕴和纠正他:“存和的腿只是意外。” 可不是意外么?朱莉嚷嚷着去爬山,梅存和就跟她去了;没想到朱莉摔了一跤,倒霉的梅存和在她后面,没扶住,被硬生生坐断了一条腿。 提起来就觉着屈。 不过梅存和也活该。 平时他招惹的都挺有分寸,两方各取所需,只是这次换了口味,不慎碰到良家;吃了一顿饭,梅存和后知后觉发现朱莉竟是奔着结婚去的,趁着没上三垒,想赶紧说开,大家好聚好散—— 显然,朱莉没有这个意思,直接闹到了梅家。梅存和一副软心肠,不得已,请了梅雍坐镇,替他擦屁股。 梅蕴和说:“也是他自作自受,该趁着这个机会,收收心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