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讨巧,张太医,你是个聪明人, 不用我多说吧。” 张太医浑身打抖, 他顾不上擦汗,在坚硬的地砖上用力磕了一个头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去与锦嫔娘娘说清楚!” 顾盈颔首算是应允, 他神色如常,转而转动轮椅,途径白子楚时,他手上一松,停泊片刻,轻声道:“走吧。” 白子楚微微一怔,再看顾盈已经慢慢地行至远处,她犹豫了一瞬,提着裙摆追上。 “顾——”她在下唇上留下一排克制的齿痕,艰难的改口道:“五殿下!” “今日当真不是我的过错。”她再怎样做心里建设也按捺不住,急急的解释:“我早上去跟皇上请了安,回来的途中就看见锦嫔娘娘坐在御花园里,好像许多人都扶不起来似的,我就上前去扶她了,我抓住她的手她忽然要咬我,我吓了一跳,手一松她就又摔了,然后......然后她就跟疯了一样的给我泼脏水,说我吓唬她推搡她,残害龙裔。” “然后你就跑了?”顾盈想了想那画面,竟觉得有些好笑。 “对,对嘛。”白子楚红了脸颊,赧然的束起几根手指:“我也没怎么.....就爬了两个假山......然后跳了三个小水潭。” 顾盈对着她认真摆出的“二”和“三”,“噗嗤”一声绷不住的大笑起来,他笑的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道:“你真不愧是义勇公家的女儿。” “你就笑话我吧。”白子楚抿着嘴唇轻声道:“起初我还以为你不帮我,专程是来看我笑话的。” 顾盈眼角上扬,含笑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其实是来帮你的呢?” “在你骗张太医说明川去请过皇上的时候。”白子楚认真的说。 顾盈莞尔,他转过头平视前方,目光渺远,边徐徐前行边道:“这一次我能帮你解围,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所以你方才说的话自己要牢记。” “什么话?”白子楚想了想,茫然道:“是关于不再进宫的话么?” “恩。” “我说那些是因为——” 赌气啊。 “义勇公走了,留你一个姑娘家在宫里委实不方便。”顾盈道:“后宫女人多,纷争也多,你知道为什么今日锦嫔要为难你么?” 白子楚摇了摇头。 “因为你是未嫁之女,又时常与我父皇来往。”顾盈点到为止。 “可我只把皇上当长辈啊!”白子楚瞪大了眼惊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顾盈道:“宫里人的思想就可以龌龊到如斯地步,我猜锦嫔胎像不稳早有时日,中秋夜宴之后她又有落红征兆,因而杞人忧天,以为这一胎要不保,偏又撞上你从我父皇处来,更是愤懑不平,便上演了这样一出好戏。如此损人不利己,也难为她能想的出来。” 白子楚惊得合不拢嘴,许久她才稍稍从震惊之中抽回些许神志,张口结舌找不着形容词,喃喃道:“她简直是疯了吧!” 顾盈歪了歪头,不置可否。 二人行至含凉殿外,不约而同的停下,顾盈道:“我腿脚不便,不能相送,就到这里吧。” “我......”白子楚低下头,无措的摆弄着垂下来的丝绦,片刻前撂下豪言壮语的坚定决绝消弭殆尽,只剩下小女儿情态,又是委屈又是不甘:“我为什么逗留在宫里不走,你当真不知道吗?” 顾盈眯起双目,眉峰收拢。 “顾盈哥哥。”白子楚霍然抬头,她深深地呼吸,胸膛起伏,字字珠玑道:“我还是想叫你顾盈哥哥。” 顾盈没说话。 白子楚却像是放弃了某种矜持挣扎般,竹筒倒豆子似的倾囊而出:“我爷爷六十大寿时,你第一次来白府做客,当时有人送给我爷爷一套完整的黄石兵书,你还记得吗?” 顾盈的瞳孔里划过一缕诧异,裹挟着茫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