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给他开了门, 随后呵欠连天的去打水洗脸。 “眼圈怎么这么黑?没睡好吗?”秦韫举步跨进去, 跟在她身后关切道。 苏敛用干帕子擦了擦脸,轻轻“嗯”了一声, 也没多言, 她觉得东巡不能大意,这几天一直在为之做准备, 不敢松懈。 秦韫在一旁等她收拾妥当,随后结伴往宫门外去了。 他们二人到的最早,眼看着几个太监一箱一箱往马车上搬运货物,秦韫便去搭把手, 苏敛在一旁站着侯了一会儿, 不消半刻,等来了白子楚。 白子楚牵着马施施然走来,精神焕发, 见有人行礼,挥挥手作罢,苏敛极是喜欢这个没架子的郡主,在晨光中,二人对视一眼,都忍俊不禁。 “又见面了。”白子楚温和道:“苏太医。” “白郡主安好。”苏敛道。 白子楚四下张望了一番,没见到想见的人,撇了撇嘴略有失望道:“就你一个人吗?” “嗯。” 白子楚轻叹一声,道:“你同七殿下如何?” “啊?”苏敛被她突如其来一问,愣道:“什,什么如何?我跟他才没关系呢!没如何,没有没有。” 白子楚被她连珠炮似的一串应的茫然:“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苏敛一拍脑袋瓜,暗骂自己草木皆兵,这不上次灾民困城之后再没见过面,白子楚问一句也是理所当然的,她自己个儿想到哪里去了…… 两个少女各怀鬼胎的惆怅了一会儿,人便陆陆续续的到齐了。 李院判有心症不便奔波,便由李韦代为随行,他背了个大药箱气喘吁吁的赶了来,满头热汗,看来没少吃李同芳的叮嘱。不消片刻,皇后搀扶着太后,锦嫔跟在皇帝身边也抵达了,身后是顾盈与顾歧,荣王腿脚恢复尚可,和荣王妃从王府的马车上携手下来,齐聚一堂。 气氛格外的微妙。 皇帝看起来心情不错,转首道:“听闻太医院出了一位有主意的姑娘家,上次救了朕的老七,朕一直还未得机会一见。” 顾歧站在一旁,看似不动声色,其实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苏敛半寸,此番大家都换了常服,苏敛也换回了从前那一身民间常穿的素色衣裳,长发在脑后盘了个髻,用檀香木的簪子固定住,余下青丝垂在肩头腰后,清丽如故。 李韦在后头戳了苏敛一下,苏敛忙不迭上前跪倒,轻声道:“微臣苏敛,参见陛下,望陛下万事顺遂。” “抬起头来。”皇帝道。 苏敛只能抬头,她余光掠过皇后的脸。 “没想到这位妙手回春的苏太医还是个美人坯子。”皇后意味不明的在皇帝耳畔笑道:“小小年纪却敢抛头露面的在外闯荡,此举此动一般的大家闺秀哪儿敢践行啊,实在是难得。” 皇后的画外音便是指苏敛抛头露面登不上大雅之堂了。 顾歧眸光一寒,方要开口。 “子楚也觉得这份心气难得!”白子楚忽然出声,她声音清亮,铿锵有力:“正是有苏太医这样百里挑一的奇女子在,才能在大厦将倾之时力挽狂澜,子楚深感钦佩,若人人都只知深闺绣花鸟,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面色一僵,灾民围城之事她的儿子马失前蹄,这位白郡主却平白无故的捡了个功劳,实在令人憋屈气馁,她这会儿辩驳不过,亦不能跟义勇公府的人多起冲突,只能扯了一下唇角道:“白郡主见解独到。” 皇帝始终没说话,他望着苏敛的面孔,长眉微凛,目光凝重。 顾歧一直注视着皇帝的神色,心里“咯噔”一声——这目光不对。 “你叫苏敛?”皇帝似乎十分有兴趣:“苏东坡的苏?” 苏敛心想天底下哪里还有第二个苏姓,只能点头道:“回陛下的话,是。” “你爹娘呢?”皇帝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