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霁听得懵逼,撞了撞裴璟的腰际,压低嗓音问:“殿下,你每年都听吗?” 裴璟眼眸含笑:“嗯是,怎么了?” 孟初霁恍然大悟,几乎想拊掌,怪不得裴璟张口闭口就是绝不纳妾,原来是受了皇后的熏陶啊! 年年被这么洗脑,能不刻板迂腐遵从一夫一妻之制么? 孟初霁没忍住道:“母后是个厉害人啊!” 绥帝沉迷炼丹,皇后自己过得不幸福,所以把底下人狠狠教育一遍,别人教没教好是不知道,裴璟一定是教好了的。 假使嫁来的不是他,假使他姐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嫁给了裴璟,必是福气绵延,幸福美满。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裴璟听孟初霁那么说便笑了,孟初霁越想越可惜,怅然叹息,走在前头的皇后察觉异动,回眸扫向他们,眼神极其冷厉,孟初霁顷刻闭了嘴。 说实在的,他连他爹他娘都不怕,不知怎么的对皇后却是打从心里畏惧,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以前听他娘说,自古媳妇儿怕婆婆,还真是如此。 梅林又长又广,真要细细赏起来,怕是赏一天都赏不完,顾及着娇娇小姐们走得脚累,梅景赏了两刻钟就结束了,空地上早有人摆好了筵席。 长桌上还未摆上食物,金杯玉盏倒设好了,整齐悦目。 “坐吧!” 皇后落于主座,其他人自觉男女分坐,依着身份高低排列。 孟初霁自然和裴璟坐一起。 他这方为女席,阿娇是今晚赏梅宴的主角,位置被安排在皇后身边,按照身份来排,他身边该坐的是……上官婷! 孟初霁眼睛一亮,心里大喜,抬手就招上官婷过来,上官婷也正看向他,朝他温婉明媚的一笑,孟初霁只觉心都酥了半边,正欲回以一笑,余光陡地瞥到皇后身边的阿娇杏眸含水的瞪着他,充满愤怒和警告,顿时板起脸,作出对上官婷爱理不理的样子。 阿娇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好看,她分明都看到他招手了,生气不已直咬下唇,在见到上官婷坐到孟初霁身边,孟初霁装模作样的用严肃态度跟上官婷说话,更是双手握起拳头快要气疯了。 然而,当她看到裴璟唤来别人插入到孟初霁和上官婷中间时,一下就笑了出来。 哈,不愧是她亲哥! 这回换孟初霁生气了,剜着裴璟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璟微微一笑,从善如流道:“清河虽是郡主,可锦王妃是勤王嫡妻,辈分上是大过清河的,理当排在清河前头。” 说着望向上官婷,笑意微敛,淡淡道:“是吧清河?” 上官婷容色难看,攥着帕子的手紧紧的骨节泛白,面上竟还能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赞同道:“表哥说得对。” 孟初霁怎么看都是裴璟小心眼针对上官婷,见上官婷柔弱可欺的样子更是不平,裴璟却不容他多看,眼神示意杵在一边不知所措的锦王妃上前,道:“静静,来,认识一下锦王妃。” 锦王妃受宠若惊,勤王势力不及上官婷之父镇南王一半大,她一向是个可有可无的王妃,而且勤王与镇南王八辈子打不着干系,她是算不得上官婷什么嫂子的,竟然侥幸入了裴璟的眼,被引荐给太子妃认识? 何等荣幸,当即就娇柔婉约地唤了一声:“姐姐。” 锦王妃挡住了上官婷,孟初霁看不着了,只得挪回视线,看着诚惶诚恐的锦王妃,脸上露出笑容,心里愈发不忿。 这霸道二人组简直没完了! 欺负上官婷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真的好意思么? 事实证明,裴璟是相当好意思的,和锦王妃说了会儿话,问他:“可想结交?” 有夫之妇,结交个球。 孟初霁一脸冷漠:“不结。” 裴璟道:“那待会再介绍别人与你认识。” 孟初霁别过头不理他。 裴璟好脾气的笑。 远远隔着两人,上官婷贪婪凝视着裴璟的侧颜,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有贵女想找她说话,轻轻摇了摇她的肩,却被她转头那一双阴冷的双眸吓到,整个人呆立原地,上官婷也没有想掩饰的意思,拂开了她的手,兀自坐着浑身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这时,皇后道了一声:“开宴。” 宫女们有条不紊的上菜。 玉盘珍馐美酒佳肴尽上,长桌眨眼间被堆满,馥郁酒香、温热食香与梅花的清浅暗香搅合浮动,悠悠散散,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抚慰。 孟初霁刚才那点不快瞬间被扫去,恨不得立马动筷,早上入腹的几块糕点根本不抵饿,刚才走那一大圈,肚子早就咕咕叫个不停了。 裴璟见他急切的样子,低声问:“饿极了么?” 孟初霁翻了个白眼:“这还用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