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顿时勾起嘴角, 问:“想和我一起出去?” “这是什么话?”什么想不想的,不想能问他吗,孟初霁瞅着他这笑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嘟哝控诉道:“是你说带我领略大绥风土人情,我都嫁过来这么久了,你除了带我听了一回戏, 还带我去过别的地方吗?” 裴璟一怔,接着笑了笑:“是我不是,可否容我下个休沐?” “当然可以了。”孟初霁一拍大腿, “那就这么说定了。” 裴璟点了点头, 目光落到话本上:“还能一起看吗?” “看看看。” …… 裴璟的风寒来得快去得也快,皆因孟初霁督促他喝药比吃饭还准时, 张口闭口都在数他休沐的日子还有几天, 生怕他病得更重不能出门似的。 好不容易到休沐了, 孟初霁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亢奋得像打了鸡血一样。 衣服都没穿整齐,一脚就从隔壁跨了过来,将他的衣服一通收拾,催促道:“快快快,我们吃点东西出去玩儿。” 裴璟疑心是不是太子府过分拘束让他待了这许多日,生生把他给憋坏了,所以他才高兴成这样。 裴璟微微醒神,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孟初霁给穿好了,床尾孟初霁长袜都给他穿上了一只,正准备给他穿另一只。 这速度…… “我来吧。” 裴璟收了收脚,不好意思叫孟初霁给他穿。 孟初霁将他裤腿往上一卷,袜子往上一套,麻利迅速得比婢女还手巧,令他咂舌。 说真的,若非和亲公主非女人无疑,他当真怀疑孟初霁其实是个男人,不然怎么穿起男子衣物来这般轻巧熟练。 这个念头一闪过,裴璟不自主愣住了,感觉哪儿有些不对劲,没来得及细想,思路一下被孟初霁打断—— “你看我干什么?快穿鞋,我去梳妆。” 裴璟揉了揉眉心,忘了刚才在想什么事,下床将靴子穿上,看孟初霁坐到梳妆台前,过去执起梳子道:“我来吧。” “不用不用,你太慢了,我随便挽个髻就好了。”孟初霁推着他,“你去漱口,然后去传膳,我马上就来。” 裴璟无奈:“你就这么急?” 孟初霁顺口就接了,“去玩嘛,能不急吗?错过今天再等六天,你说呐?” 裴璟想也是,一时竟有些愧疚:“抱歉,我以后定多陪陪你。” 就这两句话,孟初霁挽好髻插上珠钗了,回头看着他道:“你真磨蹭,我都好了,走走走,一起去漱口。” 说着从梳妆台前起身,离开时还不忘匆匆忙忙往脸上搽一层粉。 裴璟:“……” 最终没半个时辰出门,裴璟仍处在如梦似幻中。 孟初霁倒是心情好,掀开车帘望着外头,笑容灿烈,一个劲儿念叨着:“赶得上赶得上。” 裴璟疑惑:“什么赶得上?” 还以为他临时起意,没想到他早有谋划? 孟初霁信口胡诌,一番说辞天花乱坠:“赶集啊。风土人情当然是赶集最能凸显出来,一天当中还有哪个时辰能有赶早集的人多,世间炎凉百态,汇于集市之间,见之知疾苦,才能悯怀众生。” “静静说得有理。” 裴璟欣然赞同。 孟初霁继续往外头望,一路目不转睛。 他已经提前派人告诉上官婷,让她出来偶遇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街上了。 上官婷说会在集市老清窖门前种植的大树上系一条红丝带,看到那条红丝带,就代表着她在附近,孟初霁不知道老清窖在哪里,所以紧紧盯着万一错过了。 裴璟见他这样急迫,忍不住道:“静静,你有想买的东西吗?” 孟初霁没理他。 裴璟又叫了一声:“静静?” 蓦地,孟初霁转过头来激动道:“有啊,我要买针线。” “……针线?” “我要给你绣荷包!” 裴璟愣了一下,接着拢着眉心半信半疑:“静静你会做针绣活么?” 虽然女子会做针绣活是件很正常的事,但他直觉孟初霁不会。 “我会啊!”孟初霁想也不想地答,然后朝外命令道,“停车。” 马车吁地平稳停下,孟初霁迅速从马车里钻了出去,裴璟紧跟在他后头,下了车就被路边的大榕树给吸引去了注意。 大榕树的枝桠上缠绕了很多丝线,五颜六色,鲜艳M.xIaPE.coM